“你还有一次机会,”戚陆的嗓音仿佛着了火,又仿佛被潮湿气息浸透,“从这间屋子离开。”
    司予轻轻笑了一声,手指勾勒着戚陆线条流畅的下颌线条,慢慢下滑到脖颈、喉结,然后灵巧地解开他衬衣的第一颗扣子,紧接着是第二颗……他要在戚陆身体上写下他的答案,他自私又固执,他要让戚陆此后漫长的生命中,永远忘不了他。
    司予在戚陆胸膛上写下第一笔,一个平直的撇。
    “我的父亲、我的先祖是捉妖师。”
    他接着写下三个小点。
    “而我却爱上了一个妖怪。”
    他每写一笔,戚陆的身体就跟着轻颤一下。他们保持着一个极其暧昧的姿势,司予几乎是跪坐在戚陆身上,他们鼻息缠绕,温度堪比即将喷发的岩浆。
    司予的声音渐渐放低,他专注地盯着戚陆结实的胸膛,看着自己细白的指尖在上面游走,仿佛在雕刻一桩精美的艺术品。
    “偷吃禁果被视作人类一切罪恶的开端,我猜你就是我的禁果。”
    胸口传来柔软温热的触感,戚陆在难以抑制的轻颤中感到世界陷入一片黑暗,只有他的人类在耳边低语,要带他走入一片深海、一片密林。
    那是他们的伊甸园。
    最后一笔在心口落定,司予垂颈,在上面印下一个虔诚的、真挚的亲吻。
    “我讨厌说爱,因为爱太轻,”他继续解开戚陆衬衣的第三颗扣子,“但是,戚陆,我爱你。”
    ——我怕我的生命过分短暂,我怕你很快就会忘记我,如果说一次你记不住,那我就说一百次、一万次、一千万次,直到我的生命结束为止。
    “戚陆,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腰间猛地一紧,窗外微风又起,卷动厚重的深色窗帘,微弱天光顺着缝隙泄进小屋,司予还没来得及借光看清他的血族此刻是怎样的表情,灼热的吻瞬间排山倒海涌下来。
    戚陆的吻很凶,他克制守礼的外衣随着那三颗扣子被一并剥落,伊甸园中凶猛的雄性野兽被彻底释放。
    司予后腰一软,完全跌落在戚陆怀里,等待他的是更加凶猛的亲吻,他连舌根都在发疼,唇瓣似乎流血了,被反复吮吸又放开。
    安静的休眠火山一旦爆发,烈火汹涌燎原。
    司予并不抗拒这场侵略,他双腿勾住戚陆的腰,双手环住他的脖颈,把自己完全打开,献出自己的唇舌、呼吸、肌肤、身体,乃至灵魂。
    戚陆很清楚,他的人类比蝴蝶还要更脆弱。司予是挂着晨露的花朵,他拥抱、亲吻花瓣时必须小心翼翼、必须将自制力发挥到极致,否则就会把他弄伤。可每次当他品尝到潮湿甜蜜的花蕊,自控力如同山洪袭来时的山间土壤,以摧枯拉朽之势崩塌陷落。
    他是司予的禁果,司予又何尝不是他的禁果。
    母亲说过,武力只能折磨肉体,只有欲望能够摧毁心志。
    戚陆知道他被司予摧毁了,他沉迷在汹涌的爱欲中,冷静、克制、理智、运筹帷幄统统在此刻被血脉中流动的烈火烧为灰烬,他是饥饿已久的野兽,贪婪、**地向他的猎物索求。
    花朵在猛兽的舔舐下渐渐变得潮湿,花瓣变得饱满、充盈。
    汗珠微凉而情欲炽热,紧密的拥抱和粗重的喘息显然已经承载不了勃发的岩浆。
    戚陆托着司予从躺椅上站起身,司予双腿缠着他的腰,挂在他身上,从脸颊到耳后都泛着绯红。
    “还没做饭呀……”
    他有些羞恼地靠在戚陆肩窝,小声说。
    戚陆不轻不重地在他腿根捏了一下,惩罚他不合时宜的分心,然后从茶几上的书本上胡乱撕下一页纸,两指翻动,三两下捻出一个纸人。
    司予看着胳膊一长一短、两条腿不一般齐的小纸人,忍俊不禁地笑出了声:“就这么急?耐心都变差了呀,戚先生。”
    小纸人一瘸一拐地顺着门缝跑出了屋子,戚陆粗暴地一口咬住司予下巴,换来司老师的一声低呼。
    “怎么咬人?”
    “专心。”戚陆轻喘,眼中暗火横流。
    戚陆没有抱着司予进房间,而是踢开躺椅,用脚尖勾起一块活动的木板。
    司予这才发现,原来躺椅下有一个入口,连着木梯,通往幽暗的地下室。
    他乖巧地趴在戚陆汗珠密布的胸膛,感受着戚陆下楼梯时身体的颠簸和胸口的震动,他不管这段木梯要通向什么地方,哪怕是走向世界末日,他已经被他的方舟紧紧拥在怀里。
    地下室一片漆黑,彼此唇间的喘息、肌肤相贴的热度更加鲜明,戚陆点燃一盏油灯,司予在摇曳火光中,看到几口放置着鲜红液体的巨大木桶,和暗室尽头摆放的一张大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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