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不再那么拥挤,阿瑟兰站在光亮的另一边,用埃文的火焰和烛台轻碰,点燃了自己的烛火。
    目光像火焰,轻柔温暖,雌虫看向埃文的目光,专注到不可思议。
    埃文撇过视线,他觉得雌虫想让自己吻他。
    但这是不可能的。
    埃文认为自己不应该耽误像他这样的雌虫。
    应该寻找一些更加浪荡风流的对象,少将看起来是很认真的雌虫。
    个子不是很高,但银发十分特别,性格也还不错,穿白衬衫的样子很可爱。
    虽然没有厚实的胸肌,也没有超长的长腿。
    既不奔放,也不热情,爱好单调,性格表里不一,明明已经六十多岁,却没有六十多岁的沉稳。
    但很容易就能看得出来,雌虫对自己的生活有很好的规划,工作也认真负责,偶尔讨厌,但大多数时间都很体贴。
    埃文面无表情的沉思,如果自己给了他错误的暗示,那么恐怕会造成悲剧。
    回忆过去的行为,这多么不负责任。
    三个月后,不,或许没有三个月,自己就要离开这片土地,回到地宫,承担风暴之眼的责任。
    只是想随意浪荡,体验刺激的虫生,所以一开始的目标就不是婚姻,也不会想要和不开放的雌虫发生关系,担忧会欺骗别人的感情。
    想要随便热烈的爱欲,不深爱不喜欢也并没有关系。
    所以离开地宫时,想建立永久羁绊的想法是错误的,在繁衍行为中,感情遭遇恶意欺骗,会留下不可磨灭的伤害。
    现在这样的态度肯定不正确。
    从麦奈花田里落下的第一个吻开始,就说明,这段关系开始变得不那么纯粹。
    不是轻易可以折断的联系。
    不应该主动牵手,不应该贸然靠近,任何亲近的举措,都会给雌虫错误的暗示。
    筑巢期也是,不能再和少将度过。
    那么这样的话,下次发生这样的事,一定要远离这栋公寓,远离阿瑟兰·提莫休少将。
    埃文站在原地,捧着灯火,目光却无比的漠然,周围的热闹和他身上的冷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好像分开水流的磐石,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就已然昭示他和其他虫族的不同。
    他无法彻底融入这里,因为始终惦记着要离开,所以浅尝辄止,不敢深入。
    猫猫虫也好,少将也好,夏天也好。
    都是不能够在孤岛存在的东西,太过留恋,就会慢慢忘掉责任,到最后做出不想回去这样错误的决定。
    于是他扯了扯阿瑟兰的袖子,因为周围太吵的原因,阿瑟兰不得不低下头,靠近一些。
    “我想回去,少将。”
    烟花在天空炸响,许多虫抬头看天,发出阵阵惊叹和欢笑。
    阿瑟兰凑近一点,拢着耳朵:“你说什么?”
    埃文捧着灯,不太好靠太近,只好大声:“我想回去,少将。”
    阿瑟兰闻到雄虫清柔恬淡的气味,有别于其他任何一种,特别到他不可能弄错。
    雄虫捧着灯火,嘴巴张张合合。
    柔软的黑色发丝覆盖了一点额头,露出淡淡的眉毛,淡粉色的嘴唇和花瓣一样柔软,他听到雄虫断断续续的说。
    我。
    吻你。
    阿瑟兰耳朵发烫,想要把整个翅膀都张开,不停的扇风,把雄虫扇的远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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