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位男性玩家似乎是饿狠了,二话不说就跑过来挤开了其他人,抢到了最前面的位置。
    他的动作太鲁,撞得一旁的女玩家惊叫一声,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而男玩家却当作没看到似的,嘿嘿笑了两声,坐下后就拿起刀叉开始进食。
    阮白因为要跑来跑去端菜,算得上是最后一个准备坐下的。
    只是等她来到餐厅时,却见雪色一人站在旁边,并没有入座。
    “雪色,你怎么了,不舒服么?”
    见雪色这样,阮白愣了愣,困惑地看向她。
    “我有点难受,”女孩点了点头,轻声说道,“你陪我去一趟厕所吧。”
    阮白听了,还没来得及回一句话,便见雪色对着她摇了摇头,悄悄做了个手势。
    雪色在让她不要坐下。
    阮白察觉到这一点后,心微微一沉。
    她马上变了一副紧张关心的神色,点头答应陪雪色去厕所。
    两人连椅子都没拉开,就连忙离开了餐厅。
    阮白看出来,雪色应该是想和她一起去没人的地方,交代一些事。
    没犹豫太久,两人就一起朝外面走了出去。
    然而还没走几步,她们就听到厨房那边传来了一阵剧烈的喧闹声!
    好像有人的闷哼,有玩家慌张离席时,椅子在地板上碰撞的声音,隐隐约约的,还有刀具摔在地上的清脆声响。
    紧接着的,是大小姐那高昂的尖叫声。
    “死人了,死人了啊!——”
    出事了!
    听到这声音,阮白的脚步声顿时停下了。
    而雪色淡淡地回头瞥了一眼,那双浅褐色的眼睛十分平静,没有任何波澜。
    “你知道怎么回事?”阮白见状,压低了嗓音问道。
    雪色这样子,完全没有丝毫惊讶之色,倒像是提前就有所预测。
    雪色点点头:“不出意外,他应该坐了那个死去男孩的椅子。”
    她说到这里,稍微皱了下眉:“玩家的数目和孩子一样,我不觉得这是巧合,况且,如果是一家人,餐厅里为何没有属于父母的椅子呢?”
    所以,雪色觉得,这个餐厅不对劲。
    她预测餐厅内可能会发生什么意外,因此在阮白入座前,就找了个借口把阮白带走了。
    阮白听到这里,若有所悟。
    14个孩子,14个玩家,14把椅子。
    如果餐厅里的椅子是各自对应每个孩子的,那坐上了厨房那个男孩鬼怪椅子的玩家会死掉,好像也不是什么很让人意外的事情。
    阮白轻手轻脚地回去看了一眼,发现倒下的,便是那位在开头抢了最前排座位的玩家。
    他的尸体倒在了地板上,椅子被掀翻,写着“billy”这个名字的小木牌掉落在了地上。
    而他的肚子上,正插着那把染着血的菜刀。
    血液顺着他的伤口缓缓流淌,落在地毯上,将地毯染出一片黑色的血迹。
    之前在小男孩消失后,这把菜刀也不见了。
    没想到它再次出现,会是在这种场合里。
    “发生了什么,他是怎么死的?”
    “刀是从哪来的,有人看见过吗?”
    旁边的玩家里有不少都经验老道,除了最开始有些惊讶外,便很快将精力投入到追究死因,摸索游戏规则上面去了。
    坐在死去玩家对面和旁边的玩家也反应了过来,说那把刀是凭空出现的,忽然就插进了男玩家的肚子。
    “刚刚吃饭的时候,他好像说了句什么话来着,”坐在死去男人旁边的玩家说,“就像有人在喊他,又或者问了他什么问题一样,他应了一声,接着刀就出现了。”
    有人喊了他?
    阮白听到这里,将目光投向了那倒在地上的男玩家。
    他死的时候很迅速,没有挣扎,也没有过激的反应,像是睡着了一样,闭上眼睛就倒了下去。
    而他死前,正在吃饭。
    其他人见问不出什么后,也陆陆续续回去吃饭了。
    除开那几个面若菜色的新人外,大多数老玩家都表现得非常淡定。
    那位大小姐更是干脆,直接一翻白眼晕了过去,被她的队友扶到了旁边搁着了。
    阮白和雪色对视一眼,回到了餐厅。
    在一片沉寂里,他们吃下了这第一顿一顿晚餐。
    等吃完后,已经六点半点了。
    考虑到黑袍女人所说,晚上八点以前不能出门,几位玩家就上了楼,开始分配房间。
    这些客房内很干净,规模中等,有两张床和单独卫生间浴室,进门的墙壁上还挂着钟。
    阮白和雪色随意挑了一间,走了进去,抓紧时间在七点以前洗漱完毕。
    而等这些事情都解决完毕后,两人一起坐到了床上,开始分析刚刚发生的一切,以及这其中可以琢磨出来的某些游戏死亡条件。
    “我怀疑,刚刚死去的男玩家,是在重复厨房那个孩子的死亡过程,”阮白想了想,这么说道,“我猜,那男玩家身上发生的,就是小男孩生前的经历。”
    她找来纸和笔,把最开始鬼怪出现时,三楼放出的歌词写了下来——
    “寂静的城堡里,生活着十四个孩子;最大的姐姐发了疯,杀害了最大的哥哥;亲爱的父亲,亲爱的母亲;
    请告诉我们,厨房的刀去哪儿了?”
    “我注意过那个鬼怪的身体,”阮白指了指第二句歌词,这样说道,“他的尸体也和那名玩家一样,只有一把刀的伤口,并且没有挣扎痕迹……因此我认为,当初他应该就是吃了被下了药的饭菜,昏迷后,被姐姐一刀砍死的。”
    如果是保持清醒的时候,那么小男孩死前,无论如何都会反抗一下的。
    所以很显然,他死前的状态是不正常的,再加上那男玩家的行为,男孩是怎么死掉的,也就有了眉目了。
    “那么这样的话……我扮演的角色,就是歌词里‘最大的姐姐’了,”阮白想了想,继续说道,“这个游戏,可能是想把那些孩子的身份,都往玩家身上安。”
    餐厅只有十四个座位,要么说明大人们不和他们一起吃饭,要么就说明这个地方应该只有孩子们住,大人大多数时间都不会过来一趟。
    这样的话,做饭的一般都会是年龄最大的几个女孩。
    歌声响起时,歌词里出现了两个主要角色,一个是作为加害人的“最大的姐姐”,一个是被害人“最大的哥哥”。
    可以说,阮白从开口答应做饭,并且踏入厨房的那一刻起,她便在无形之中,“认领”了加害者大姐的身份。
    而坐在男孩的位置上,吃下她做的饭菜的男玩家,也是在主动“认领”被害者的身份。
    根据如今空空如也的古堡来看,这些孩子必然都是死了的。
    玩家接下来要面临的,八成就是依次重现孩子死亡的过程。
    只是成为了加害者,破解困境的方法会很容易,按照歌词里来就行。
    可一旦她成为了被害者,又该怎么逃避死局?
    “我和你想的差不多,”雪色听了她的推断,点了点头,“不过,我也发现了一些别的东西。”
    她从背包里取出一张被折叠起来的黑白照片,将其呈现给了阮白看。
    图案正中间,上面排排站着十四个孩子,最大的不过八九岁,最小的才三四岁。
    孩子们穿着一模一样的黑色长袍,手牵着手,对着镜头露出如出一辙的微笑。
    而在所有孩子的背后,是一男一女的身影。
    他们的头没有被照进去,照片顶端恰好截到了他们脖子这里,玩家只能看到他们的身子,通过他们得体的衣着打扮,看出来他们身份不凡。
    这是居住在古堡里的孩子们的合照。
    雪色将照片翻过来,发现照片背后都相应地写上了孩子的名字,从左到右,从年龄最大的到最小的那个。
    其中,阮白认出小男孩所对应的名字,果不其然,正是“billy”。
    “位置是可以乱坐的,吃下饭菜的又有十几个人,我认为,真正让那位男玩家死去的,应当不止这两点。”雪色淡淡地说。
    “如果其他人没说谎,那个男玩家死前真的被人叫了一声,那么不出意外,应该是有人对着他叫了billy这个名字,而他答应了。”
    游戏总会给玩家破局的机会,不会一开始就陷玩家于死地。
    那个男玩家并非刚坐下吃饭就被捅死,而是吃了一半,应了一声后,才出现意外。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无论是没听清,还是随口一应,从男玩家应声的那一刻起,他就相当于承认了自己是billy。
    自然而然的,小男孩billy的身份自此落实在了他的身上。
    这才是导致他受到致命一击的主要原因。
    少女的手指拂过这一排名字,最终,落在了最右端的名字上:“你的身份被定为了最大的姐姐,这个应该就是你的名字了。”
    阮白看了一眼,是cindy。
    之后的时间里,这个名字很可能会以各种方式出现在她面前,她要尽可能地避开承认自己就是cindy。
    两人简单地把思路理清楚后,不知不觉,就到了晚上八点。
    期间,雪色也问了阮白,是不是有什么计划。
    “没错,”阮白想了想,还是告诉了她,“我最近想观察一下鬼怪,了解它们的特性,所以后面我会主动找机会接近它们。”
    雪色年龄虽然小,却非常聪明,冷静自持,善于观察细节,完全不像一个初中生。
    更关键的是,她是第二次进入游戏的玩家,尚且不算老人,脑海里也没有很多老玩家的固定思维。
    也许在这场游戏里,雪色在面对鬼怪时,能发现一些她以前没想到的细节也说不定。
    雪色听了阮白这种堪称胆大妄为的打算,也没流露出反对的神色,只是点了点头,表明自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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