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文点点头,带上风熤,跟吴楠一起坐在鸟少爷的背上往武阳市去。
    鸟少爷的速度极快,导致风非常大。风文、风熤叔侄俩坐在它背上,风从耳旁刮过时耳膜都似要破了,好几天没洗过的头更是吹成了乱鸡窝。这时候叔侄俩根本顾不上造型,紧紧地抓住鸟少爷的盔甲,才能不掉下去。那冷风冻得他们都快僵了。他俩再看吴楠,气定神闲地坐在鸟飞上,还能有心情查看四头,连头海都没动一下。
    叔侄俩在此刻对异能者的羡慕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吴楠看见他俩的狼狈,对心机鸟说:“少爷,飞慢点。我给你放哨。”
    鸟少爷翻了个白眼:都到武阳市了才说飞慢点。
    它放慢速度在空中盘旋,等着背上的叔侄俩指路。
    风文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脸色铁青,嘴唇苍白,冻得直哆嗦。他冻到麻木的手紧紧地扣住鸟少爷的盔甲,俯身朝城市里望去,只见城市已经是一片废墟,到处都是垃圾和无人收敛的尸体,几乎看不到活人。很多地方冒着浓烟,似发生了火灾,但见不到消防的踪迹。
    心机鸟盘旋一圈,没听到叔侄俩说话,便朝着城外有人的地方飞去。
    往北的路上,堵满了车。
    车道上,到处都是鲜血和尸体,许多车子被砸毁,里面的物资被抢劫一空。
    风家人留下的车队从车顶到车子边,躺满了尸体,全是平民的。
    莫卿卿和吴楠打死摆在路边的那些异能者的尸体已经没有了,从旁边留下的痕迹来看,似乎是被搬走了。
    心机鸟驮着他们沿着出城的路一直飞,一直飞出武阳市效区,才见到有营地。那营地靠近一个小镇,小镇在地震中塌成了废墟,营地建在小镇外的田园中,种植的异植早就没有了,地都踩得结结实实的。
    吴楠对心机鸟说:“找个没人的地方落下去。”
    心机鸟把他们带到一座山沟里,才他们放下。
    那距离——远!
    吴楠跑过去用不了两分钟,但这叔侄俩快步疾走,也走了四十多分钟。
    沿途,不时见到有死在路边的尸体,都是非正常死亡,身上有器械造成的伤痕。有些尸体旁留下一路的痕迹,明显是负伤逃跑,最后死在路边。
    吴楠把狙裹起来,到旁边的背坡脱了外套,只穿着长裤和无袖t恤,再把头发弄得乱乱的,脸糊上泥土,将背包从身后背到前面。她把狙背在身后,又把一具尸体手里拿的砍骨刀夺过来提在手里,说:“走吧。”
    叔侄俩看着路边的情形,再看吴楠这样,都莫名地有点哆嗦:长这么大,没见过这阵仗。
    第467章
    吴楠带着风文和风熤两叔侄走的是村道,双车道加两条人行道,路够宽,但是,路上到处都是遗弃的车辆和散落破损物资,车里车外到处都能看到血迹和刀砍或钝物击打的痕迹。
    地上的尸体多到叔侄俩绕都绕不过去,只能小心翼翼地躲避。
    风熤为了躲避一滩中间泡着断手到处爬满蛆的血渍,跳过去时踩滑,一个踉跄踩尸了体上。
    那尸体死了好几天,这又是夏季,正值一年最热的时候,虽然地震后突然气候反常地刮了两天暴风雪冷到零下,但之后就回温了,正午最热的时候有四十二度。这种气温下,尸体腐烂的速度可想而知。
    那尸体的肚子鼓胀,风熤一脚踩上去,靴子底部的防滑钉直接扎透了尸体的肚皮,把尸体踩爆了。恶臭扑鼻而来,喷溅的尸液和腐烂的内脏已经那些蝇虫更是四处都是。
    风熤阵阵恶心,胃里的东西直往上涌,拔腿就要往前面的小湖去。
    吴楠的个子,搁灾难前是娇娇小小的,在灾难后,依然是娇娇小小的,在成年男性人均两米二,女性人均两米一五的的年岁,她一米八的个头,在想揪人衣领的时候很是没有优势,于是改而揪住风熤盔甲上的金属腰带把他拉住。
    风熤没挣开吴楠,站在路边弯腰狂吐。
    风文惨不忍睹地扭过脸去,但尸体的恶臭伴着风熤的呕吐,让他也跟着吐了。
    吴楠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很是习以为常,想着等他们以后习惯了就好。她等他们吐完,便领着他们继续赶路。
    风文的脸色极不好看,对风熤说:“拿好武器,小心点,紧跟枪神,别乱走乱跑。”
    风熤整个人都不好了,他现在只想找个地方洗澡,远离这满是尸体的地方。他身上都是尸体肚子里喷溅出来的东西,熏得他想吐,他这几天本来就没吃饱,刚才连黄水和胆汁都吐出来了。他说:“叔,我们只是来请个医生,至于遭这个罪吗?”
    吴楠心说:“这个时候的医生可是相当值钱的。”当初梁斯瞳投奔他们,就是因为他们队里有个柳子澈。
    他们上了一个斜坡,刚从乡道绕到主干道,身后的农田中突然钻出一伙人,堵住他们的去路。
    十七个人,全是年轻力壮的小青年,其中有五个手里拿着枪,另外的人手里拿着户外运动备的防身工具。自上世纪灾难过后野外多有毒蛇野兽出没,刀具弓箭和□□都不属于管制品,特别是□□,射程虽然不远,但是近距离的杀伤力很大,能把野兽一枪喷死。他们手里的刀,也都属于狩猎斩杀野兽用的长刀,从唐朝的陌刀,也就是□□改良而来。这刀是合金铸成,只要力气够,是能够一刀把普通野兽劈成两半的。
    身后十七个人堵住他们的去路,前面,主干道上的大巴车和大卡车上又跳下来好几十个人。
    刹时间,穿着精良轻薄盔甲,怀里抱着异能枪的风文和风熤被团团围住,一边人多势众穷凶极恶的模样,一边——弱小可怜又无助。
    叔侄俩毕竟是大男人,不好往身高比他们短了整整四十多厘米的吴楠身后躲,实在是即使躲到枪神背后不丢人,枪神那娇娇小小的小身板藏不住人。他俩背靠背,枪口对准外面,打开保险,叫道:“退后!都退后,让开!”一人的枪对着后面的人,一人的枪对着前面的人。
    领头的是一个打着赤膊身上缠着子弹带,肩膀着扛着把大口径机关枪的中年男人,那人满脸凶相,似笑非笑地瞅着他俩,说:“哟,两只肥羊带着一个小妞呀,瞧这五官不错呀。我说,你俩,开枪打过人吗?枪端稳了,别抖,千万别抖,别打到自己。当心呀,异能枪很贵的。”他“啧啧”有声,两眼放光地看着他俩的盔甲,说:“异能盔甲,还带飞行装置!”竖起大拇指,问:“你们是哪家的少爷?这玩意儿可不好弄,说说,免得手下弟兄的家伙没长眼,伤到你俩可就不好了。”
    风熤深吸口气,强行镇定下来,说:“风家!风城风家,听说过吗?”
    领头的竖了个大拇指,拍着胸脯,说:“哎哟,我好怕哟,听说你家的靠山可牛……”他的话到一半,不经意地瞥过吴楠,突然打个激灵,问:“风家?”把吴楠看了又看,一眼瞥眼她身后裹成烧火棍似的东西,秒怂。他挥手,喊:“让开,都让开,请风家的两位少爷过去。收……收起来……武器都收起来,端着干嘛!风家人,英雄的后代,我们得敬着点。”态度顿时好得不行。
    吴楠:“……”早知道让他俩自己过了!他又瞥了眼风熤,心说:“地主家的傻儿子呀。”
    风文拍拍吓得有点哆嗦的风熤,说:“走!”怕有诈,拉着风熤,躲到了吴楠的身后。
    有小年轻不服,说:“怕什么风家,风家要是那么能耐也不会让林家给干翻,老大,干他们!”
    那大直接把小年轻给踹到了车下,骂:“我干你老母!我这是怕吗?我这是敬!尊敬的敬!”那嗓门特大!有敬但更多的是畏的眼神看着吴楠,抿嘴赔笑。那张凶恶的脸,衬上吊哨尾,再强颜欢笑的模样,笑起来比哭还难看。
    叔侄俩跟着吴楠的身后走过,从车辆和人群中钻过去,一直到走出一大段,也没见他们拦着,才长松口气。他俩,全身都是汗。
    吴楠说:“你们看沟里。”担心他俩眼瞎,看不到排水沟里的情况,还在地上捡了个拉罐瓶扔过去。
    叔侄俩望去,赫然见到坑里堆了至少好几十具尸体,其中一具双眼圆瞪,死不瞑目地看着他们。
    吴楠说:“这次遇到的那人眼力不错,但不是每次你们都能这么好运。再过几天,你们再遇到这种情况,等你们说话的时候……什么都晚了……”她带着他俩,先是走远,等离开身后那伙人的视线过后,又偷偷地绕回去,往山上摸过去。
    山上的草丛里蹲着五个人,拿着望远镜和对话机,正在低声谈论着什么。
    叔侄俩听不见他们在聊什么,但看得眼高处的人在拿望远镜四下观察。
    风文蹲在吴楠的身边没动,风熤受不了身上的臭味,还想扯旁边的草擦掉身上的脏污,然后便觉得身旁有异,扭头就见吴楠盯着她,那眼神有点怵人。
    风熤赶紧把草放下,悄悄地趴在地上,又揪了些草盖住自己,做个简单的伪装。
    有虫子从他眼前爬过,草蛇虫,长得有点像蛇的虫子,筷子长,有毒,吓得他悄悄地往后缩了缩。
    吴楠:“……”多动症吗?
    风文按住风熤,低声说:“别动。”
    风熤压低声音说:“有毒虫。”
    风文抽出随身带的匕首把草蛇虫钉死在地上。
    吴楠:“……”如果对面不是同样的菜鸡,这叔侄俩大概可以领八百次盒饭了。
    他们趴了不到半个小时,又有人来了,拖家来口的,三个成年男子和两个成年女性,带着五个孩子,有两个老人,像是一大家子,他们背着行李,像是走了很走,满身疲累,从汽车缝里走过去,似乎见多了尸体,都麻木了。他们快到路口时,犹豫了一下,翻过路边的护栏,滑下路基,往下方的长着茂密植物的田园里去。
    不多时,隐隐约约的惨叫声传来,茂密的植物晃动,似乎有人在田园里奔跑,有人逃,有人追,还有女人和孩子哭叫着挣扎着被拖出来。
    有人被一个孩子咬了一口,那人手起刀落,就把孩子宰了。
    风文爬起来,抱着异能枪就冲了出去,大喊:“住手!”
    风熤见状,也赶紧爬起来,喊:“十二叔,等等我。”
    吴楠心说:“我这带了两个傻子出门吗?”
    叔侄俩往下跑,山下响起了枪声,对着他俩就开了枪,子弹准准地打在盔甲上,后座力把他俩掀飞出去。
    吴楠:“……”如果不是家里有钱,装备好,出门不到一个半小时就……呃……
    子弹像雨一样往山上拉,叔侄俩抱着异能枪,一枪未发,狼狈地跑回了山上,躲到了他们之前藏身的地方,有斜坡当掩体,子弹打不过来。
    吴楠:“……”趴回来是什么意思?你们真的是参加过野外生存训练的吗?上过军训课的吗?
    风熤眼泪鼻涕都出来了,嗷嗷地喊:“叔,他们杀人,他们杀人,我中弹了,我中弹了……你看我的盔甲,我中弹了……”吓得声音都变了调,人不受控制地抖。
    山上那几个朝他们摸过来了。
    风文喊:“别慌,别慌!跟我走!”又看了眼吴楠,扭头朝山上看了眼,发现那几个人已经不在那,顿时眼睛都直了,用力地握紧枪,对风熤说:“我们有盔甲有异能枪,你怕什么!”站起来,端着异能枪,对着从山下往他们来的方向就开始扫射!异能枪,穿甲爆弹,子弹打出去,落在土里炸开,那威力比□□大得多。
    一个悄悄潜过来的人,当场被炸上了天,变成了好几截,其中一条腿正好掉到他们面前。
    风熤大吼声:“来啊,谁怕谁呀!”爬起来,端着枪,对着四周一通狂扫,大吼:“来呀,少爷我怕你呀。”
    吴楠:“……”请医生的路上好艰难。她想回去跟莫卿卿换活计。就这样,还想乱世起家……风倾然都不敢给他们这样的勇气。
    那五个摸到近点的倒霉鬼在充足的异能弹的盲扫之下,很快全部阵亡。
    风熤看到满地的残尸碎块,身子一软,跌坐在地上,喊:“叔,我杀人了……”比刚才更害怕了。
    吴楠:“……”她不想吐槽了。她只知道,她如果这样,她妈和她爸得男女混合双打,先把她给收拾完了。老吴先生和沈首长都丢不起那个人。
    风文倒是淡定,拍拍风熤的肩膀,说:“没什么,习惯了就好。”抖得跟筛子似的,都不敢看地上的尸体。
    至于公路上的那些,摩托车和汽车声响同时传来,那伙人飞快撤离,去的方向还是他们要去的避难点方向。吴楠估计,如果这叔侄俩要是去避难点找医生,估计待会儿还会遇上他们。
    风熤抱着枪,缩成一团,还不时地看向四周,看到尸体又是打个激灵,又朝山下看,看是不是还有人要上来。风文则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结果那边无人接听,连打好几个电话,终于有人接听,他叫道:“三儿,是我。”
    那边喊:“老大!”
    风文说:“我把坐标发给你,你派队人过来,还有医生和治疗设备和常用药。”又一口气报了很多他们急需的物资。
    吴楠:“……”
    那边说:“我……我的公司遭到袭击……没……没几个人了,公……公司……都被搬空了。”
    风文难以置信地问道:“什么?遭到袭击?”
    “是。外面全乱了,各大公司,各派出所,甚至警察局都成了袭击目标,还有好多家里有钱的,都成了肥羊,有些团伙,专盯着作案,挨家打进来,抄东西。到处都是异兽和异鸟,部队都上了街,挨家挨户清理异兽,出现异兽,那是成栋楼地死人……老大,除了有重兵驻扎的医院,其它医院都遭到袭击,所有医生护士都被部队调走了,我中了弹,还是自己取的。我的父母老婆孩子还被困在地下室等着我去救,但那边的街区,都让螣蛇的人给占了。我打电话给纪卓,那龟孙让我自己想办法!”
    风文捏紧手机,问:“是你家的地下室吗?”
    那人说,“是。安宁路那宅子。”
    风文说:“我想办法。”
    那人又说,“螣蛇的人开着重甲车,从人群中碾过去,一路扫……大街上全是死人……他们连国风银行的总部大楼都给炸开了!”
    风文:“……”他的吼结鼓动了两下,问:“总部大楼给炸开了?”
    那人说:“是,不过金库还在!各种武器都上了,听说抓了国风银行安保部长的妻儿,正在逼他们给开锁……”他顿了下,又说:“纪卓……没动!我给他打了电话,部队没往泰成路去。”
    风文说了句:“我知道了。”他挂了电话,对吴楠说:“国风银行是风家的产业,金库里除了现金就是异能晶!还有客户寄存的贵重资产,要是金库保不住,风家要破产……”
    吴楠慢吞吞地说:“你是来请医生的。”她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你家的金库没在风城?”
    “我们建在纪家所在的宁阳市,在东边,靠海,和风城、武阳市都接壤,那边是海外贸易的经营重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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