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容等人听见二人言语也暗自惊讶,还好之前没有直接言明苏美人是妖,否则这事当真收不了场了。
    “陛下,那妖必定还在后宫之中。许是这把桃木剑威力不够,不如这次用我的镇妖剑吧。”云中子颇有些尴尬,这还是第一次失手呢,那妖看来有几分道行。
    苏妲己轻笑道:“陛下,我看这道人分明就是故意戏弄你。后宫之中若是有妖,怎么还能风平浪静?”
    “美人言之有理。”帝辛本就对云中子不满,这回更是找到了发泄点,怒喝道:“你这道人不安好心,竟敢戏弄到孤的头上!来人啊,将这贼子拿下,以金瓜击顶!”
    云中子这回也不乐意了,他是来帮忙除妖的,这昏君不信就算了,居然还想击杀他。哼,当真是好心没好报。
    他一拂袖,顿时一道劲风袭出,前来捉拿他的侍卫顿时被扇飞出去,帝辛蓦地吓了一跳。
    云中子冷声道:“你这昏君着实昏聩,有眼不识泰山。我看这殷商江山,也坐不了几年了,哼!”
    “大胆!”帝辛怒极,却又畏惧云中子的手段,只能眼睁睁看着云中子翩然而去。
    商容、比干等臣子面面相觑,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且说云中子离开不过是假象,他越想越不对劲,这后宫之中分明就有妖孽作祟,桃木剑怎么会没用呢?
    他摸了摸下巴,决定亲自去会一会那妖孽,看看对方到底用了什么手段。
    他隐匿了身形,顺着妖气来源就摸了过去,最后闪身进入了寿仙宫中一处偏殿。见妖气所在的房间房门紧闭,云中子掐了个法诀,轻而易举就穿墙而入。
    结果,就看见那妖孽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正拿眼瞪着他。
    苗渺被镇了三天,就算有九转还魂丹顶着,可也难受到了极点。即便桃木剑被取走,她一时半会儿也没能恢复过来,所以才躺在床上休息。
    原以为这事就这么过了,哪知道云中子居然亲自找上了门来,她惊得面色都白了。
    “你,你是谁?你想做什么?别过来啊,我跟你说,你要是再过来,我就喊非礼了,我真要喊了……”苗渺强撑着身体坐了起来,眼中无比绝望,难道今天真的要交代在这里?
    她真是越想越委屈,明明自己什么都没做,只想当一条咸鱼。
    她委屈巴巴地看着云中子,眼泪在眼眶里滚来滚去,眼看就要掉下来。
    云中子却在床前一米处忽然停住脚步,一瞬不瞬的盯着苗渺,一双眼睛越睁越大,像是看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卧槽,好像啊!这个小妖怎么跟师父静室里那副宝贝画卷上的女子那么像?
    卧槽卧槽,难道师父思念多年的女子,就是眼前这个小妖精?!
    云中子登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云中子:师父,我找到师娘了!
    元始:瞪.(那是你师祖母,小声bb
    云中子一怂:而且差点把师娘给镇死了。
    元始:呵呵,你完了。
    第49章 她就是苗渺
    两人大眼瞪大眼, 就那么瞪了将近一刻钟,最后, 苗渺眼眶里的泪水终于瞪了出来。
    “非礼……唔……”还没喊完, 苗渺就被一只大手捂住了嘴巴。
    云中子惊醒过来, 瞬间闪身制住了苗渺,慌乱的小声说道:“别喊别喊, 我不会非礼你,你这小妖就不怕我将你拍出原形?到时候你就真的完蛋了。”
    苗渺“唔”了一声,眼中有些惊恐和不解, 她赶忙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不会再喊了。
    “当真不喊了?”云中子狐疑的确认了一遍。
    “唔唔。”苗渺眨巴着一双真诚的眼睛。
    只是觉得, 这仙长似乎并没有杀自己的意思。
    云中子又顿了顿,才缓缓松开苗渺,然后, 退了一步。
    似乎觉得这样太没威信, 云中子清了清嗓子,板起脸问:“你这小妖叫什么名字?为何要混入后宫,祸乱成汤江山?”
    “我叫狐渺渺, 可不是我想混入后宫的,是奉了女娲娘娘旨意, 守在后宫见机行事的。仙长你要是杀了我,那就是打了女娲娘娘的脸,到时候女娲娘娘恼羞成怒,想必仙长你也不好过吧?仙长不如就放我一马, 也算与女娲娘娘结个善缘啊。而且小妖我一向安分守己,从未做过什么坏事,你要是杀了我,肯定会良心不安的。”
    苗渺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听得云中子抽了抽嘴角。
    不过女娲娘娘四个字还是多少让他生出忌惮。
    “你说的可是真的?”他很好奇,为何女娲娘娘要派一个小妖守在帝辛的后宫。
    苗渺见他有些动摇,于是趁热打铁道:“自然是真的,不信你可以亲自去问女娲娘娘啊。仙长,小妖不过区区天仙境界,根本就不是你的对手,你一巴掌就能把我拍死了,我怎么敢蒙骗你?”
    云中子摸了摸下巴,姑且相信了苗渺的话,一双眼睛却是打量个不停,觉得这小妖除了面容有些暗黄,容貌真是与师父那宝贝画卷上的人别无二致。
    “狐渺渺……连名字都差不多,是巧合吗?”云中子暗自琢磨片刻,忽然就忆起了不堪回首的往事。
    那时候他刚入门,因为是最晚入门的小弟子,所以格外受师父和各位师兄宠爱。有一回就听赤精子师兄问广成子师兄,师父静室里那副画卷上的女子到底是谁,结果广成子直接变了脸色。
    众师兄弟顿时来了兴趣,纷纷追问广成子,广成子无奈之下只好说了女子的名字,还说女子是三清的好友,不过出了一些意外,可能永远醒不过来了。
    再多的,却是一点都不肯吐露。
    师兄们就撺掇云中子去把那幅画偷出来,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能让师父念念不完。
    云中子仗着自己受师父宠爱,一日趁着元始去碧游宫,还真将那幅画给偷了出来,于是,一众师兄弟全都看到了画中人,不禁惊为天人。
    结果,云中子就被元始发现了……呵呵,那惩罚,让他酸爽了好多年,一直到现在都难以忘怀。
    所以,这件事也成了云中子最在意的事情之一。
    “仙长?仙长?”苗渺发现云中子只直勾勾盯着自己,神情变了又变,不由心里毛毛的。
    这厮莫非是在琢磨怎么收拾她?
    “罢了。”云中子思绪被打断,咳了一声说:“罢了罢了,既然你也没做过坏事,我就先放你一马。不过日后若是被我发现你有不轨的举动,别怪我剑下无情。”
    苗渺喜上眉梢,感激地说:“谢仙长饶恕小妖性命!小妖绝不敢做出害人性命之事!来朝歌之前其实女娲娘娘也吩咐过,不得滥杀无辜,小妖都铭记在心。”
    云中子点了点头,忽又问道:“你今年多少岁了?”
    “欸?”苗渺一脸莫名其妙,这话题转移的速度让她跟不上啊,而且,为什么要问她的年龄?又想起云中子之前那怪异的目光,苗渺顿时脊背一凉,这厮看上她了不成?
    赶紧打消掉这个可怕的念头,苗渺老老实实回答道:“小妖今年刚好六千六百六十六岁,当真是六六六六啊。”
    “这么小?”云中子无比失望,才这么丁点年纪,那绝对不可能是画中女子了啊。
    那女子可是与师父一个年代的,起码几十万岁了。
    苗渺:“……”这厮果然是看上她了吧?想老牛吃嫩草?
    云中子摆了摆手,心不在焉的说:“既然如此,你且好自为之吧。”
    本想再吩咐一句不要让苏妲己整天霸占着帝辛,让帝辛不上早朝,但一想到那是人族自己的事情,那昏君之前还喊打喊杀,云中子就将这话吞了回去。
    身形一动,就消失在房间里。
    “呼……”苗渺这回总算长长舒了一口气,看来自己还是很机智的嘛,连云中子都给说服了!照这个趋势,只要自己不做乱,以后也能说服姜子牙的吧。
    嗯,在当咸鱼的同时,看来也可以稍微做点好事,这样以后就有底气跟姜子牙谈条件了!
    至于选择殷商还是西周?苗渺也有了决定,那就是跟着姜子牙走。
    就算这个时代前途不明,但姜子牙就代表了元始天尊,元始天尊的选择总不会错吧?苗渺觉得自己越发机智了。
    且说云中子从九间殿离开后,帝辛愤怒不已,一众大臣也是噤若寒蝉,纷纷跪地请求陛下息怒。
    帝辛只觉得颜面无存,盯着众大臣怒喝道:“什么除妖的道长?孤看他就是个妖道!故意引起恐慌的!如今见事情败露,就逃之夭夭,着实可恨!还有你,杜元铣,你个老匹夫竟然也说后宫之中有妖气,你与那妖道是不是同谋?!”
    杜太师惊出一头冷汗,却坚持己见:“陛下,虽说那桃木剑出了点岔子,但臣夜观星象,发现后宫之中确实有妖气啊。”
    苏妲己忽然开口说道:“陛下,不如问一问杜太师,这妖气存在于哪一宫,是何时出现的?”
    帝辛点了点头,沉声道:“杜元铣,苏美人的话你可听清了?你照实说来。”
    商容、比干等人都忧虑不已,苏美人这分明就是要置杜太师于死地啊。不管杜太师说哪一宫,只要找不出那妖孽,都是欺君之罪。
    杜元铣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但还是依照事实说:“这妖气乃是四个多月前才出现的,至于究竟位于哪一宫,臣着实不知。”
    “四个多月前?陛下,杜太师该不会是暗指妾身吧?妾身便是四个多月前入宫的。”苏妲己眼圈一红,挽着帝辛的胳膊嘤嘤嘤哭泣了起来:“陛下,妾身早就知道宫内外都有人不满陛下宠爱妾身,却没想到,竟有人将妾身视作妖孽……嘤嘤嘤……求陛下为妾身做主啊……”
    众大臣皆是眉头紧锁,他们对苏妲己的不满确实不是一日两日了,也确实将她视作妖孽。可她这样当众说出来,分明就是蓄意蛊惑陛下,挑拨离间。
    帝辛怜爱的将苏妲己搂得更紧了点,怒火冲天的盯着杜元铣道:“你这老匹夫,果真是暗指苏美人不成?”
    杜元铣一咬牙,索性也豁出去了,正色道:“陛下,自苏美人入宫,陛下就不上早朝,政务已经堆积如山,陛下却视若无睹。作为后妃,苏美人不仅不劝诫陛下,反而与陛下日日寻欢作乐。如此行径,与妖孽有何分别?”
    “放肆!”帝辛怒瞪着杜元铣,气得双眼通红,没想到这老匹夫当然敢当众训斥他,简直反了天了!“来人啊,将这个顶撞孤的老匹夫以金瓜击顶,以儆效尤!”
    杜元铣丝毫不畏惧,冷笑道:“纵然杀了臣又如何?陛下若是一意孤行,不理政务,我看这成汤江山危矣!”
    帝辛怒极,恨不得一脚踹死杜元铣,却被苏妲己摇了摇胳膊。
    “美人有何话说?”帝辛一对上苏妲己的双眸,顿时柔情款款。
    苏妲己微笑道:“陛下,金瓜击顶多无趣?如此也不能震慑宵小。妾身有一法子,定可肃清朝政。”
    “哦?美人且说来听听。”帝辛大感兴趣,他也发现金瓜击顶没什么威慑力了,否则杜元铣怎敢如此辱骂他?
    苏妲己道:“妾身知一刑,名叫炮烙。此刑高二丈,圆八尺,用铜铸造,如铜柱一般,却有上中下三个火门。届时只要用炭火烧红,再将罪臣用铁索缚于其上,顷刻间便能灰飞烟灭。如此,才能震慑宵小之辈。”
    “如此酷刑,怎能存于世?陛下,你万万不能听信这狠毒的妖妇之言啊!杜太师一心为我成汤江山着想,不该受此酷刑啊陛下!”跪在杜元铣身边的梅柏大惊失色,如此刑罚,岂不是让杜太师连尸骨都不能留下?
    帝辛原本还有些犹豫,一听梅柏辱骂他的美人是妖妇,当即又怒了。
    “你这老东西,竟敢对美人如此不敬,着实该死!”
    “陛下,事关江山社稷,怎可听信一妇人言?陛下你这炮烙的不是杜太师,而是成汤江山啊!”梅柏“砰砰砰”磕了几个头,高声说道:“还请陛下收回成命,早日斩杀此妖妇,以还我社稷清明!”
    “陛下……”苏妲己骇得小脸煞白,眼泪倏地又滚出来了。
    帝辛拍了拍她的手背,深吸一口气道:“果真是奸猾宵小辈出,不用酷刑无以震慑!来人啊,将杜元铣与梅柏都拖入大牢,等候发落!”
    “是!”当即有侍卫涌入,将杜元铣与梅柏拖了出去。
    两个大臣边走边骂,声泪俱下。
    亲眼目睹这一幕的其余臣子皆唉声叹气,一颗颗心都有些凉了。
    商容仰天长叹,老泪纵横道:“陛下,老臣年事已高,不堪重任。还请陛下恩准,容老臣辞官归隐,以了残生。”
    帝辛劝阻道:“卿乃首相,如何能辞官归隐?成汤江山还离不开卿。”
    苏妲己眸光微闪,正欲开口,但最终还是忍住了。她若是做的太过,难免让帝辛生疑,今日能拿下杜元铣与梅柏,已是收获不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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