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大头也游过去了,紧跟着大头,宫肆走在了大头后头。
    别说,这些鱼当真新鲜,一条条活蹦乱跳的,论新鲜程度,这些鱼搞不好更胜一筹!宫肆还看到了一条唐珂拉鱼——就是那种吃古拉鱼卵的鱼,大伯说过,这种鱼其实是不好捕的鱼,古拉鱼都不好捕,这种爱吃古拉鱼卵的鱼也很不好捕。
    大头当时盯着那条唐珂拉鱼就流口水了,它大概是想起古拉鱼卵的美味了。
    “大头,你可要搞清楚,这种鱼万一肚子里没有鱼卵可是很难吃的,你之前不是吃过一条,还吐了吗?”不知道大头对他说了什么悄悄话,宫肆对大头说道。
    大头就充满期待的看着宫肆,然后又看看宫肆身后的大伯。
    大伯也过来了,仔细看了看那条鱼,大伯道:“大头眼光不错,这生意做得,这条鱼肚子里有鱼卵。”
    “哇!这么短时间大头就学会如何挑鱼了?不愧是大头。”赞美着大头,溪流掏出钱包,正要付钱的时候忽然犹豫了:“这个……是要付钱吗?应该怎么付钱?这里的摊主……没法交流啊……”
    没法交流的摊主对掏出钱包露出一沓大钞的溪流漠然以对,怎么看都不像是收钱的主儿。
    倒是大头不知从哪里顶出来几个硬币来——这还是在之前那个鱼市上,宫肆给它的本地硬币,大头打工的钱一直都全部上交宫肆的,如今宫肆给它钱它就收着,一点也不扭捏,当然,大头还是相当勤俭持家的啦,平时赚钱的时候多,花钱的时候……无限趋近于零。
    紧接着,令人惊讶的一幕发生了,只见那名“摊主”立刻精准的从硬币中啄起一枚,脚一松松开鱼,它随即拍着翅膀离开了。
    一个俯冲险险接住鱼,大头随即叼着鱼出现在大伯身边,任由大伯将鱼腹剖开,金黄色的鱼卵流出来,由于大伙儿都吃饱了,这次的鱼卵大伯就全挤到了大头的嘴巴里。
    大头可没想到大伯居然把鱼卵全给它了,看看宫肆,又看看溪流,它的视线最后落在大伯身上,一副有点慌张的样子。
    “没事,大头你吃吧,我们都吃饱了,就你还有胃口,就多吃点。”显然它心里想什么宫肆都知道,大头是一头尊老爱幼的鱼,抓到鱼先给弟弟们吃,再给长辈吃,大头向来是干活在前,吃饭在后,如今一下子被灌了满嘴鱼卵,它虽然心里开心,可是到底很担心其他人没吃饱好不好。
    “嗯,我吃饱了。”溪流也道。
    至于大伯,没有说话,只是掏出一张手帕,给大头擦了擦嘴。
    不过,这个嘴,似乎是擦早了。
    大头对这个鱼市似乎比刚刚的鱼市还感兴趣,一个摊位一个摊位逛过去,它见到了比刚刚品种更多的鱼。
    也难怪更多,刚刚的鱼市是人类渔民筛选过的,上市的鱼都是人们吃惯的好品种,这里鱼市的“渔民”却不讲究这个,它们抓到什么就卖什么,又卖大鱼的,又卖小鱼的,还有卖贝壳儿的,甚至还有胡乱开价的,有一头大鸟就在付钱的时候一口把大头脑袋上顶着的全部硬币一口啄走了,它明显是有预谋的,卖的就是一条小鱼而已,大头之前在其他摊位吃过,味道还不错,就卖一个硬币,大头是觉得口感不错想要再来一条而已,又不是第一次买没经验。这头大鸟明显卖贵了,非但如此,啄完硬币它就往上飞,飞的比其他鸟还快,明显是打算携款潜逃,然而它打劫错对象了,大头老爷飞得可比它还快,一头扎过去就把它吞下去了——
    当然,大头老爷不吃鸟,大头老爷对这种满嘴毛的物种没啥兴趣,含了一会儿就把它吐出来了,大鸟惊慌失措的飞走了,大头老爷则又吐了一口,数了数被大鸟留在自己嘴巴里的硬币,嗯哼,一个没少呢……唔……怎么总觉得还多了好几个?
    算啦,大头老爷算不清账啦!又有硬币买鱼了就行,它可是不打算让宫肆再给它钱的,它要勤俭持家!
    倒是溪流私下也数了数硬币,然后对宫肆道:“大头赚了。”
    那只鸟吐出来的硬币显然比叼走的多,而且多的不止一点半点,想来也知道,倘若这真的是一只惯犯的话,每次都乱收费,收完就跑,那它嘴巴里的硬币还真的应该比其他鸟多。
    也就是遇到大头了,点子硬,抢劫的被抢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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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大头完全不知道,它是真的算不清账。
    “不过,这些鸟为什么要收硬币?”溪流不解了,从宫肆那里拿了一个硬币把玩,他还把它放到鼻子下闻了闻,这一闻就闻出点玄机了。
    “这个东西……不是金属。”溪流用的是肯定句。
    大伯微微点头:“这是一种名叫帕博拉的鱼制成的,不同币值的硬币对应的硬币材料也不太一样,有的是鱼骨有的是鱼肉,使用特殊方法让其变得好像金属一样坚硬,然后再做成货币,这就是庞托克的钱。”
    “这里一向是实用主义,哪怕是钱,一定也要有其他作用,关键时候可以煮了当饭吃的,很多海鸟就很喜欢这种名叫帕博拉的鱼,只不过这种鱼奇大无比,一般的海鸟根本无力狩猎,它们也是聪明,居然学会用这种方法从人类这里换硬币,换了之后,其实就是用来吃的。”
    大伯为两人解释了一遍,两人这才恍然大悟。
    “纸钞也是帕博拉的鱼翅做的,只不过这些海鸟似乎不太喜欢鱼翅的味道。”大伯紧接着补充道:“其实炖汤的话,加点枸杞小枣,不用加糖,味道就非常不错的。”
    宫肆溪流:……好吧,一听就知道,大伯您一定尝过了。
    不愧是大伯啊!
    有了刚刚“追回赃款”的英勇举动,接下来就没有鸟敢欺骗大头了,用剩下的钱,大头又“买”了好些奇形怪状的海产,最后还找宫肆要过一次钱。
    这倒是让宫肆有点奇怪:大头一般轻易不找他要钱的,但凡给它点钱,它每每还能剩回来,偶尔没剩,那一定是偷偷补贴给冬春了,要么就是给阿吉了,大头是条惯孩子的鱼。
    如今冬春和阿吉没在,大头却主动过来找他要钱了,宫肆还有点奇怪,直到大头把他带到角落里的一个摊位,那是整个鱼市最不起眼的摊位了,而这名摊主……呃……大概也是最不起眼的摊主了。
    和其他同行相比,它的个子小小的,大概就平时一只鸽子大吧,浑身杂黑色,大概就是黑里带着灰,眼睛、喙、脚全是黑的,乍一看就是个黑煤球,然后,也就是它够黑,宫肆这才在大头拨开白雾的时候看到了它。
    大概是其他的摊主排挤它,它根本没找到正经摊位,就在边边角角一个不起眼的地方随便摆了个摊,摊子上的东西也十分不起眼,就两条小贝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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