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冕表面淡定自若,脑子却开始高速运转,今晚要用什么方式才能安抚即将必定炸毛的师兄。
    美人计可以吗,好像不行,刚用过,次数太多会导致玄赢审美疲劳,以后可能就不管用了。
    苦肉计?唔玄赢还是很心疼他受的伤的,姑且可以再试试。
    玄赢则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是他把沈时冕关起来反省没错,链子也是他锁上去的没错。
    但是话从小丫头嘴里说出来怎么就变了味,他辛辛苦苦拖着梁赋他们不让回来图什么?
    梁赋艰难地把下巴合上,若无其事地打圆场,“哈哈,沈师弟是又做了什么错事惹我们师兄生气了?”
    以前玄赢生气是去给沈时冕找麻烦,现在可好,直接演变成闺房情趣,梁赋暗自摇头,不过转念一想,也是好事,起码以后秀山院其他人不会再被殃及池鱼。
    哎,梁赋真是迫不及待想回去了,这种酸爽曲折的感受怎么能让他一个人独享呢?
    沈时冕将被银链缠着的手往身后藏了藏,一派镇定的样子,“阿赢回来了。”
    玄赢剜他一眼,心说关起门来再跟你清算,揉揉小九的脑门。
    这时斜对门一直闭关养伤的玄真也出来了,和吃惊的梁赋不同,他的脸色好看了很多,外面的动静瞒不过修真者的耳朵。
    但因为先入为主的观念,玄真的理解就和梁赋截然不同了,他听到小九的求情、看到被锁链锁在屋里不被允许出门的沈时冕,目露快意之色。
    果然师兄不愧是师兄,这么快就把沈时冕治得服服帖帖,假以时日,等沈时冕放松警惕,剑魄碎片便能手到擒来。
    梁赋瞧见他伤势好得差不多了,怕他和沈时冕见面又闹出什么夭蛾子来,赶紧借口给玄赢看伤把他拖回房间,沈师弟可不是会吃亏的性子,还是不给他们发挥的余地比较好。
    贺长生意味深长地扫过玄赢和沈时冕,感叹道,“年轻真好啊,小九来,今天我教你修炼,起码学会传音入密。”
    小九一脸懵懂地跟着贺长生走了。
    玄赢憋着一口气,等人走光了才咬牙将沈时冕拽回去,“谁让你跟小九胡说八道。”
    沈时冕长睫微垂,甚是无辜,“我只是想让阿赢不那么生气,看你很喜欢那个小丫头,想让她帮忙说情。”
    玄赢噎了噎,因着刚刚在外面想起了幼年的事,心里的愧疚感还没过去,对着沈时冕实在发不出火来,那个幼小的常常被他打得遍体鳞伤的沈时冕总是跳出来找存在感。
    沈时冕不愧是与他作对多年的人,敏锐察觉到了他的纵容之意,低声道,“我答应阿赢,往后再不用血修之法了可好,现在有了你,我会仔细珍重自己,绝不丢下你一个人。”
    玄赢嘴硬地嘟囔,“关我什么事。”
    唇角却不自觉地微微扬起,显然这话其实让他极为受用,原来沈时冕对他言听计从的感觉,比从前让沈时冕吃亏上当还要舒爽许多倍。
    这下最后一点火也散了,玄赢绝望地想,怎么办,我真是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轻哼一声,玄赢还是把沈时冕腕上的链子解开了,算是给他解禁。
    只不过解链子时,果然看到了沈时冕腕上的红痕,玄赢便给他输了些灵力,消去痕迹。
    沈时冕见他这么简单被哄到了,默默在心里给玄赢喜欢他的程度又加深了一点。
    距离坦白真相又近了一步,沈时冕也想将一切告诉玄赢,让玄赢明白他自己的感情全都是发自内心,却又不敢冒一丁点风险。
    想着玄赢可以喜欢他一点,再喜欢他一点,喜欢到和他一样,无论如何都无法割舍,他才有勇气。
    解决了一点小矛盾,玄赢想起刚刚在外面的决定,尽量若无其事地提起,“对了,上午我们似乎忘记了要让司马擎苍两个人帮忙验证一下鸳鸯线的作用的,抓紧时间把这件事做了。”
    随后紧张地观察了一下沈时冕的表情,见沈时冕仍是波澜不惊的样子,显然早有心理准备,才松了口气。
    沈时冕却道,“刚刚阿赢出去时,我已试着将鸳鸯线绑定于他们二人身上了。”
    玄赢微讶,“你绑了?”
    动作也未免太快,让他觉得有点古怪。
    尚未来得及细想,玄赢便被沈时冕再次带入鼎中世界,果然在背靠背互相倚靠着的司马擎苍和女魔修的手上看到了半透明的红线相连。
    司马擎苍如今灵脉全毁,脸色阴沉,他掌握和田国权势几十年,向来呼风唤雨,今日却看不清沈时冕这样一个年轻人的心思了。
    从女魔修和沈时冕的对话中,他能猜出沈时冕就是沈情要找的那个侄儿,沈时冕并未避讳他,这说明对方要么狂妄自大,要么就是自信他绝对逃不出去,懒得避开他。
    沈时冕看起来不像是个蠢的,那他的处境就太糟糕了,唯一的生路,就是指望他们双方立下心魔誓言。
    司马擎苍心念电转,已然认清现实,见到玄赢二人回来,立刻开口道,“我答应你们的条件,可将我所知一切关于罗禅的事和盘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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