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乖觉勤勉,你师尊对你放心,自是不必多加关注。可你大可不必认为路千里比你多得眷顾。”霍潜将他的哀怨之词一一堵回去,“我早年历练时观一夫妇家中有两子,余钱不多,不足以付来年的束脩。于是购两羊羔,思虑将其养大之后卖羊所获银钱可解来年读书之急。二子皆负两尺竹筐出门割草喂羊,长子割草一筐重若磐石,次子割草一筐轻若棉花。于是夫妇二人对次子勤加教导,时常叫至身前,日夜记挂在心……”
    易欢愣愣地望望路千里,又望望霍潜。怅然若失地跪坐了一会儿,脸红了,眼眶也红了。
    …………
    糯糯在偏远的小城等了不过一日一夜,竟然就听闻霍潜已经下了迷离山,离开了揭阳城。
    他来的时候带着路千里,走的时候孤身一人。那路千里不知怎的又和易宗主惺惺相惜起来,竟然还不走了。易欢先是不顾宗门里其他人的阻挠,给路千里正名,说他杀张沛之事不可轻饶,但暗杀孙钱之事纯属造谣。
    说是早前他听闻孙钱门人因为医者的过失对其痛下杀手,觉得他们过于不饶人。他碍于宗主身份不好明面上为医死自己师伯的人主持公道,以免伤了同门情谊。便请了流云宗的归宗主在中间和稀泥。
    后来常霏被绑至揭阳城施以私刑,又央路千里偷偷去就,为免给合欢宗徒添杀孽。
    三下五除二把流云宗合常霏拨出去,又利落地摁下张沛之事。
    他直言道路千里与张沛闹市相杀,实属违背人伦,出乎他的意料。当时义愤之下想除之,事后想想路千里之过,一半在于他。于是这两个前天还喊打喊杀的师兄弟一起在路柏旧居闭门思过,还一起领了鞭笞之刑。兄友弟恭,用同一瓶伤药,趴一个床铺上养伤。
    外界对于这两个师兄弟的消息不仅更新及时,还事无巨细到了“路千里伤先好,替易欢按摩筋骨通淤血十数下,欢连呼舒畅”的地步。对于霍潜的消息就停更在了“据说是回落霞山去了”这种语焉不详的字句上。消息是否为真,出发的时间,路线,全然没有。
    糯糯火急火燎收起小猫崽往落霞山赶回去,一边追一边气呼呼喝两只婆婆鸟:“我不想再听路千里又替易欢制了哪些伤药的事,也不想听他们今日中午的用药量是几滴。怎么回事怎么他两消息这么详细,阿娇的消息全是马后炮。他早上走,我中午才知道喵喵喵。”
    婆婆鸟委屈巴巴落后一射之地,闭嘴嘴了。
    糯糯一追数百里,全程被头顶的婆婆鸟和怀里躁动的小猫崽烦得头大,两头着急上火。等他叫退了婆婆鸟,才猛然觉出来不对劲:崽崽有些时候没闹他了。
    他低头一看,又戳戳自己的衣襟,最后还木木地一指拨开衣领看了一下。窒息半秒,复又尖叫:“崽儿,我崽儿呢?!”
    当是时,崽崽凌空而下,大蒲扇一般劈头盖脸落在了霍潜头上。他肚皮上因为急风而疯狂飞舞的软毛在反作用力下“噗”地糊了霍潜一脸。
    猫崽兴奋至极,整只猫都是狩猎的形状:“嘿,喷香的大鸟,我抓住你了。”说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口咬在霍潜后脖子上,疯狂甩脑壳准备享受猎物皮肉分离的美妙触感。
    霍潜哄骗了个易欢,心下正难得地舒畅。眼下骤然黑了脸,一脑门的问号:啊!我被咬了,我被一只平平无奇的猫精给咬了!
    我竟然没来得及打开他,生气!
    第74章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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