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雁君:“……”
    萧演看到他们两个一脸无语,转头笑道:“雪萍别闹,你看不出来那两个是一对小情人吗?”
    方雪萍道:“不怕,小孩子没见过世面,才以为只要脸鲜嫩好看就行,不知道有些事儿啊,还得是看功夫的。”
    这妖女是暗搓搓开车了吗?邱雁君瞪大眼睛,惊奇的望过去,正与方雪萍目光撞在一起,方雪萍还挑衅的冲她妖媚一笑:“别怕,我不抢人,就帮你调/教一下。”
    邱雁君:“……”
    果真是老司机!不过输人不输阵,谁怕谁,老娘以前也是老司机!邱雁君就甜甜一笑,回道:“不用,这种事我还是喜欢自己来。”
    时季鸿:“……”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想让前任第一美男也登场的,没想到两位女司机飙起了车~(≧▽≦)/~
    ☆、60.打道回谷
    在场所有看过八卦报大概知道邱雁君事迹的人都露出一副“原来你是这样的第二美人”的神色, 而没看过那位、来自无因寺的暂未出家的弘忍则根本没听懂两个女人在谈什么。
    仙笈界没什么男女大防, 除了家教特别严的家庭之外,女孩子们该知道的也都知道, 因此就连秋澄馨这样看起来娇养长大的小姑娘都看着邱雁君露出惊奇佩服神色。
    云瀚更是凝神注目邱雁君,本来被眼前处境压下去的那些怀疑又涌了上来。
    “哟, 还是个有脾气的!真看不出来。”方雪萍丝毫不恼,还嬉笑着打听, “你是谁家的孩子?有没有拜师?我收你做个弟子怎么样?”
    不怎么样!这帮邪修咋回事?萧演见了她就要拉她去五色谷,还说帮她提升修为,现在这妖女也来这一套……等等,她指的弟子,学的不会是……。
    邱雁君立马摇头:“不敢高攀,我有师父了。”
    方雪萍有点不高兴:“怎么?嫌弃我是邪修?你师父是哪个?叫来咱们比划一下!”
    知道萧演厉害, 从上了法器之后,就一直缩在邱雁君袖子里的青龙听到这儿终于忍不了, 乍着胆子插嘴:“老祖才不屑跟你比划!”
    它胆子很小, 虽然回了话,却不敢出来,所以听在众人耳中,就是一个低沉苍老的声音从邱雁君手边传来, 不由都诧异的望过去。
    方雪萍还以为是邱雁君跟她捣鬼,往前迈了一步就要发作,萧演看见,眉一皱, 敛容道:“雪萍,跟年轻人玩笑几句也就罢了,难道你还要跟一只鸟过不去不成?”
    “鸟?”方雪萍一愣,听出谷主不悦,就退了回去,眼睛却还望着邱雁君。
    邱雁君听见青龙说话,已经拉开袖子,抬手戳了戳它的头,旁边坐着的秋澄馨就笑道:“你这只鹦鹉养的真好,我们跟着萧谷主进到你们洞府里时,听见它说话,我还以为洞里住着的是哪位前辈呢!”
    “其实不是我养的。”邱雁君笑着解释,“我第一次见它,也被它唬住了,以为它是哪位前辈大能。”
    青龙得意的昂起头,只恨自己现在伪装成了灰鹦鹉,不能亮出自己漂亮的羽毛,震惊这一屋子人类。
    萧演远远看了青龙几眼,正要说话,突然感觉到什么,目光一定,停住了法器,道:“你们聊,我去请个人,片刻即回。”
    咦?到了剑庐了?众人都好奇,可萧演开了门就走了,把他们关在里面出不去,大家只能凑到两边窗子那里往下看,见法器停在一座山谷上头,山谷里草木稀疏,还有点残雪,没甚景致好看。
    萧演落到山谷中,很快就有个白袍男子走了出来,在法器上听不见他们下面说话,却能看到两人动手,对阵了几个回合。白袍男子还祭出了仙剑,森然剑意连法器上的人都若有所觉,然并卵,他还是很快就被萧演拎上了法器。
    杜逸侠与这位剑修见过,就迎到门口,先打招呼:“慕容兄原来在外闭关,没在剑庐。”
    慕容弦的形象超乎邱雁君想象的酷,他甚至没有留长发,而是剪的板寸,看他头顶短发那平整的样子,倒很像是他自己用仙剑削的。慕容弦五官深刻,身上肌肉紧实,简单朴素的宽松白袍也遮不住他不自觉释放出的男性荷尔蒙。
    这样的人,如果和弘忍放在一起,还真的很难评判到底谁更俊美,完全不同类型呀!
    “杜兄。”慕容弦脸色其实有点难看,但杜逸侠主动打招呼,又有这么多人在场,他不能不回,“这是怎么回事?”
    杜逸侠苦笑道:“萧谷主有请,咱们这些人不得不赴约。”说着把其他人又跟慕容弦介绍了一遍。
    寒暄之后,众人重新排序落座,弘忍请慕容弦坐了第一个位子,他极讨厌别人叫他第一美男,干脆跑去末座,挨着时季鸿。
    “好啦,人齐了,咱们这就启程回五色谷。”萧演心满意足的看着面前各有特色的美女美男,“想必你们有很多话说,当着我不甚方便,我这就失陪一会儿。”
    他说着手一挥,桌子那边的空地突然多出一面墙几扇门,“有想休息的,也请自便,里面空房间多的是。我们从此地回五色谷,路上总得七八日时间,都不要客气才好。”
    别人都不想回话,所以还是邱雁君道:“谷主想的真周到,您请吧。”
    萧演笑一笑,带着方雪萍进了中间那扇门,留他那两个戴面具的属下给在座的九人各发了一块门牌,然后也进了中间的门。
    邪修都走了,剩下名为客人实为俘虏的九位正道修士,众人却一时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从哪说起。
    最后还是慕容弦问:“他到底想干嘛?”
    萧演想干嘛,大家都有许多猜测,可没人知道猜的到底对不对,于是只能把猜测简单说一遍,什么以他们为人质,要挟正道屈服啊,设陷阱要伤害各派掌门啊,或者只是单纯的要好处啊,慕容弦沉默着听完,却摇头说:“不对,要是这样,他没必要抓我,还不如抓我师尊。”
    众人:“……”你这样说你师尊好么?
    “我不开玩笑,以萧演的功力,我师尊也不是对手。”慕容弦认真说道。
    末座的弘忍也不情愿的说:“这倒是,我在师尊门下也不是什么得意弟子,捉我有什么用?师尊嫌我凡心重,连剃度都不肯给我剃,叫我先出世修行个几十年再说。”
    还真是啊,邱雁君环顾一圈,发现在场的人,只有云瀚和杜逸侠在各自门中举足轻重,其他的都不够分量。她仔细回想了一下萧演前后说过的话,忍不住提出假设:“那……有没有可能他只是想与正道修好?”
    云瀚、杜逸侠等人一齐摇头:“没这个必要。”云瀚进一步解释,“虽然正道一向不齿邪修,但自从萧演收了几个有名的煞气重的邪修,两边没了血仇,一直井水不犯河水,仙笈界已经相对平静了几百年,如今只要他不出来作乱,怎么也不至于有甚大争端,何必多此一举?”
    “那就是有什么大变故要发生,我们却不知道。”
    修真小说都是这么写的,平静一段时间后,不发生个什么大乱、死个数百上千人,那还叫修仙世界吗?这套路邱雁君太熟悉啦,什么家破人亡、拜入宗门、绽放异彩、宗门被灭、练功大成、报仇雪恨,有言情线的再来个阴阳/双/修,然后就飞升上界,再重复上述套路直至完结。
    她前世看多了小说胡说八道而已,谁知道却成功吸引了众人注意,还都期待的问她:“什么变故?”
    只有时季鸿早就知道她时而机智时而弱智的风格,早早偏过脸去,一副无法直视的样子。
    邱雁君:“……”难道要告诉他们套路,不行,还是认错吧,“我随便说说,实在想不出别的缘故了。”
    众人都有些失望,云瀚沉思了片刻,对邱雁君说:“邱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说完发觉时季鸿看了过来,就又添一句,“时兄一起吧?”
    邱雁君大概知道他要问啥,其实不太想跟他单聊,但明着拒绝好像也不好,只能同意,拿着自己手心那块刻了出水芙蓉的小木牌,与时季鸿、云瀚进了左侧的门。门里面是一条走廊,两边还各有两扇门,他们选了左手第一个,将木牌嵌入门锁打开门。
    这次终于是一间类似于客房布置的独立房间了,有屏风隔绝内外,外面有张圆桌,桌旁四个小圆凳,邱雁君率先走进去,对云瀚说:“真人请坐。”
    她放了自己那片门卡——不,木牌——这里就相当于是她的房间了,当然要拿出主人的架势来。云瀚没有说什么,过去与邱雁君对面隔桌而坐,时季鸿则留在门口,关好门倚着,并没走进来坐下。
    “我心中疑惑很多,就不多啰嗦,开门见山了。”云瀚先传音给邱雁君,说完发觉不对,这样时季鸿听不到,但在这里布结界也不保险,就看了一眼门口的人。
    时季鸿知道他的意思,抬手摆出一个请的姿势,“你们先谈。”
    他不介意,云瀚就放心了,直接问:“邱姑娘进入试炼阵后,都发生了什么?”
    邱雁君把青龙放到桌上,传音给云瀚:“青龙说你们这阵法有七十二种变化,我进的那一种以五行攻击为主,我虽修为低微,好在身上带了几样宝贝,狼狈的撑过去,就掉到了一间洞府,见到了青龙。它说那是瀛台钟华老祖的洞府,它其实是钟华老祖养的。”
    云瀚当然知道瀛台有位钟华老祖,那是上一任长老,但他并不知道老祖的洞府还连着试炼阵,“那邱姑娘后来是怎么悄悄离开紫浮宗的?”
    邱雁君实话实说:“其实钟华老祖的洞府,打开禁制后,出口在紫浮宗外。”
    “你既然平安无事脱身,为何明知绛云岛因你遇险一事与郦阁起了争端,甚至有死伤,却始终不肯回去说明一切?”云瀚想起自己这段时间的奔波,面上就有了点严厉之色,“就算你们父女有何恩怨,也不该牵连外人,将事情闹得如此难看吧?”
    邱雁君其实知道紫浮宗必有怨气,但紫浮宗之所以被邱至澜挤兑住了,也还是因为理亏,便笑道:“真人觉得这都怪我吗?是我自己想掉进你们瀛台那个可怕的试炼阵的?好比你们家里有一口井,我和牛家人都是你们家客人,牛粲华把我推进你家没盖儿的井里出不来,后来发生争端,不是你们家的错,也不是牛家人的错,反而是我的错咯?”
    云瀚语塞,邱雁君继续说道:“我明白真人的意思,但第一,我出来的时候,时间已经过了两个月了,再等我打听到消息的时候,牛家已经泼了我一身脏水,说我勾引他家儿子——我说句题外话,他家儿子云瀚真人也见过,他但凡有真人你七八分风采,我也认了,可他没有啊!自己做了错事,还怪受害人,他们一家受些惩戒,过分吗?”
    圆桌直径顶多四五尺,他们两个对面坐着,可以说相距极近,近到云瀚眼睛闪烁的点点光芒,邱雁君都能看得一清二楚——调戏成功!他闪躲我的眼神啦!咦嘻嘻,当面调戏男神什么的,果然很好玩!
    “至于第二,我没有出来说明自己还活着——云瀚真人可能没体会过,有一个拿你不当人、只当你是一件可以待价而沽的货物的爹是种怎样的感受。绛云岛那边,我是宁愿死也不想回去的,可我如果站出来,你猜我爹会放我在外面逍遥吗?”
    她这一番话除了时间上有假之外,其余全是真的,云瀚听完思忖半晌,又问了几句有关钟华洞府的,就没话说了,只道:“你的苦衷我明白了,只是……你知道令宇有多伤心吗?”
    这一点邱雁君还是有点理亏的,她低头沉默了一会儿,才低声问:“不知令宇真人如今在何处?”
    “追你这位义弟的时候,令宇没跟上,我也不知他停在哪里。”云瀚说着转头看向时季鸿,停了传音,“时兄,你的故事,方便说吗?”
    作者有话要说:  主持人云瀚:(递话筒)请说出你的故事~
    时季鸿:(冷漠脸)不说!
    导演我:整段垮掉!没有二更!
    (今天真没有了,休息一下再战
    ☆、61.情人眼里出西施
    时季鸿趁着那两人传音说话的空当, 整理了一下思绪, 让自己渐渐冷静下来——自从上了萧演的飞行法器, 这个不省心的黑心兔子就没一刻消停,出来之前他嘱咐她的话, 一句没听、全当了耳旁风不说, 她还拼命反着来!真是气死人了。
    难道是以前只能压抑自己天性演戏, 现在自由了所以变本加厉了?时季鸿觉得之前全程他都是一副看着不省心小孩作天作地, 想管却又管不了,只能捂上眼睛假装看不见的无能大人样子。
    直到这会儿,到了单独的小房间,关上门,他获得短暂的思考时间,才慢慢回味过来邱雁君为什么那样……奔放, 她在努力博取萧演的好感,同时尽量获取更多消息。
    毕竟现在法器上这九个人, 除了那个散修,只有他们两个背后没有强大宗门和家族做靠山, 去五色谷可以说是孤立无援。萧演的修为之高, 连唐古华都可以不放在眼里,显然不能力敌,只可智取。
    而萧演是个邪修, 他当然不会很喜欢邱雁君以前装出来的那种草包美人样,那种美人只能做个摆设,萧演这等魔头, 怎么会与一个除了美貌别无长处的女人多话?何况他是要开美人宴,会请十二个美人来,那时就算邱雁君再美,也不过是群花中的一朵。
    不光萧演,眼前的云瀚、外面的杜逸侠等人都是一样,他们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子,本身就极为出众、是天之骄子,能让他们与之谋事、高看一眼的,只能是现在这个有用的邱雁君。
    这个黑心兔子谎话精,好像天生就知道怎么样能快速获取别人的好感,让自己占据有利地位。以前的形势,她需要以单纯无知来骗邱至澜、陆致领等人,她就能耐住性子当个白痴美人,现在陷入未知吉凶的境况,她也能迅速调整自己,在一众美女美男中,成为最让萧演注意的那个。
    当然她的绝顶美貌也在这时发挥了极大作用,让她不管说什么做什么,在别人眼中看来都不觉过分,虽然有时候可能惊奇,但惊奇过后,却又觉得她很有灵气,是个聪慧而有趣的姑娘。
    这样一想,时季鸿又不觉得自己冤了。单纯的美貌,只要有定力就能抵挡,美貌再加上聪慧,已非常人意志能抗拒,到邱雁君这里,美貌聪慧之外还有多变,相处四十余年,他都不敢说自己能猜到邱雁君想什么,何况旁人?
    谜一样的美貌女子,想也知道会有多少人想亲自探究一番。时季鸿不觉将目光投向认真看着邱雁君的云瀚,站直身体,换了个姿势倚在门边。
    也是在这时,云瀚突然转头,问起了他的故事。
    “没什么不方便的。”他神情淡漠,语气随意,“萧演带你们去的洞府,是我幼年时和父母一同居住的地方,我父母就死在悬冰洞……”他三言两语把过去的恩怨讲了一遍,最后说,“所以我才潜回绛云岛,想讨一些利息。”
    他说这话时完全没有避人的意思,所以也是直接答的,没有聚气传音,云瀚听完点点头:“既然是你与绛云岛的恩怨,这事以后就与我紫浮宗无干了。”言下之意,我们现在不存在敌对关系了。
    然后他又传音问道:“那你那日掉入海中,又是怎么回事?”
    “我掉进海里,本来很快就浮了上来,但浪头一个接着一个,海水又极冰寒刺骨,我运功抵抗寒意,就无暇再挣扎浮出海面,只能随波逐流、载浮载沉。直到我被海浪冲到一个小岛岸边,才勉强爬上去,找了个山洞休息。后来那人渡劫失败,海上暴雨如注,却也带来无穷灵力,我趁此机缘一举结丹,又在岛上闭关了几个月,才想办法离岛上岸。”
    “那岛在紫浮宗哪个方位?”
    “大约是东北方。我登岸的地方是个叫庄村的小渔村。”
    庄村确实在紫浮宗以北的海岸线上,云瀚没再纠缠这个问题,绕回去问渡劫那人,“你可看到那人的样貌,或者看出他练的什么功法了?”
    “没看到,那小岛距离他渡劫之所也很远,至于功法么,他的功法极阴寒,我登岸小岛的附近海面都结了一层薄冰,我怀疑是《严冰诀》。”
    云瀚神色一震:“《严冰诀》?这邪门功法不是早已失传了吗?”
    “失传是没有传下来,不一定学了的都死了,能练到渡劫飞升的地步,至少也得活了千年吧?”时季鸿反问完,停了停又说,“不过贵派掌门和各位前辈,都没看出此人来历吗?”
    云瀚皱眉道:“列悬师叔说像是玉山派或无因寺的功法,但他们两派高人实在没必要到深海之中渡劫。我师尊也觉得这人的功法过于邪恶,许是邪修也说不定,但萧演之外,还有到了渡劫关头的邪修吗?”
    “不如找机会问问萧演。”时季鸿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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