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雨欲来风满楼啊!”顾淮笙沉默须臾,摇了摇头。
    “你的意思,不止是皇上?”赵越眼眸微敛。
    “正如王爷所言,狗急跳墙。”顾淮笙转着茶盖:“这急的,又何止一方?赵宥私通外敌处境岌岌可危,若是罪名坐实,几乎死罪难逃,想要逆风翻盘,唯有放手一搏,可这造反逼宫,少了兵力可不行,而赵邑……更是早就等不及了。”
    说到这里,顾淮笙冲赵越勾勾手指,待赵越倾身凑前,这才手指沾一点茶水,在桌面写下两字。
    “弑君?”眼看着最后一笔落成,赵越瞳孔剧震,猛地抬头看向顾淮笙,声音却压得很低。
    顾淮笙点头:“麻朵已经按计划搭上赵邑这条线,借他助力,已然晋升嫔位,如今恩宠正浓,同样,因为有麻朵里应外合,赵邑最近在皇上面前颇为得脸,可再得脸,也撼动不了皇上对太子的看重,赵邑此人,阴险有余,谋略有之,却急功近利,再经人点拨,必然沉不住气,所以……这着急的何止一方?按如今这局势,便是没有你我私交,我顾家也注定会被卷入其中。”
    “确实如此。”赵越凝眉细思,赞同顾淮笙的分析,只是有一点他心里耿耿于怀,不大舒服:“不过,你为何这么了解赵邑?”
    顾淮笙一愣:“知己知彼啊,王爷不也一样?”
    话是没错,可赵越就是在意,但眼下顾淮准下落不明生死未卜,不是计较掰扯这个的时候,便只得忍着内伤,将这冒头的醋劲儿强压进心底憋着。
    “难道不是?”见赵越皱眉低头不吭声,顾淮笙挑眉。
    “没错。”赵越颔首,眼睛却不看顾淮笙,过了好一会儿方才调整好情绪抬头,然而刚要说话,就被突然跑进来的果壳儿给打断了。
    “少爷,乔公子来了,正在前厅客堂候着。”果壳儿眼睛还红红的,显然心里正为顾淮准担心呢。
    顾淮笙有点意外乔仁义这时候过来,不过还是道:“知道了,这就过去。”
    果壳儿传完话就退了出去。
    顾淮笙看向赵越,赵越便跟着站了起来。
    “方便一起么?”赵越问道。
    顾淮笙没想到他会有此一问,愣了下才点头:“方便,一起吧。”
    两人到时,乔仁义正急地走来走去,俊俏的脸上丝毫不见平日的轻佻随性,反而一脸严肃沉重。
    “何事竟把乔兄苦恼至此,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顾淮笙嘴上问的轻松,心里却是一沉,还真怕事赶事全压在一起来。
    “顾大人!”乔仁义转身看到顾淮笙,忙走上前,正要接着说,才发现旁边一道的赵越。
    “这是烎王。”顾淮笙给介绍道。
    闻言,乔仁义收起急切,冲赵越拱手行礼:“草民乔仁义,见过烎王。”
    “乔公子不必拘礼。”赵越看了顾淮笙一眼,这才对乔仁义点点头,免了礼数。
    要事当前,乔仁义也不虚与委蛇多做客套,转而拉着顾淮笙说起正事。
    “顾大人。”乔仁义顿了顿,压低声音:“顾将军在我那里。”
    顾淮笙猛地抬眼,看向乔仁义。
    乔仁义道:“不过顾将军身受重伤,又在水里浸泡多时,伤口感染严重,被船队救起的时候,人就已经陷入了昏迷,已经让大夫看过了,但是情况不容乐观,原本是打算当时就让家仆过来报信的,可想到事情不对,恐生枝节,便亲自来了。”瞥了一旁的赵越一眼,见对方闷不吭声站在一边,稳了稳心神才凑近顾淮笙问道:“顾将军突然受此重伤,可是宫里局势有变?”
    不得不说,乔仁义虽只是一介商贾,对政事的敏锐程度却丝毫不亚于朝中百官。
    顾淮笙点了点头:“这事容后再说,快带我去见我大哥。”
    乔仁义还想说什么,但看着顾淮笙一脸急切,张了张嘴还是给先按捺着咽了回头。
    三人片刻不做耽搁,当即便动身前往乔家。到得乔家之时,管家刚送走了大夫,见到顾淮笙慌忙上前行礼,不过还未弯腰,就被顾淮笙制止了。
    “陈管家,我大哥眼下如何?”明明坐的马车,顾淮笙却一脑门儿汗。
    “顾将军情况已经稳住了,不过……”陈管家顿了顿,如是道:“能不能挺过来,还得看能不能熬过今晚,如高烧反复难退,伤口继续恶化,就……凶多吉少。”
    眼看着顾淮笙听完陈管家的话脸色煞白,赵越按住他肩膀:“去看看再说。”
    顾淮笙点了点头,看向乔仁义。
    “两位请随我来。”乔仁义当即便带着两人直奔顾淮准所在的客厢而去。
    乔家商贾之家,虽家境富裕,宅院却不大,连一般员外府都没发比,也就个四进院而已。而顾淮准就被安置在二门院的东客厢,前庭过去并不远,脚长腿长,不过片刻就到了。
    厢房的门开着,三人直接就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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