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越垂眼看了手上的桂花糕一眼,抿唇放回了碟子里。见顾淮笙仰头喝酒,便也没再说话,也跟着端杯浅饮起来。
    “名册可有交上去?”顾淮笙半点没发现赵越的小动作,晃了晃酒杯问。
    “交了。”赵越点头。
    顾淮笙便来了兴致,挑眉撑手肘趴过去一点问:“如何了?”
    “且等风起吧。”赵越说完便夺了顾淮笙手里的酒壶:“一杯够了。”
    顾淮笙酒壶脱手,整个人都给懵了一下,反应过来顿时就不满极了:“不是……烎王您这也太霸道了些,这壶酒已经是您喝剩下的了,换我一满壶我都没计较,您凭什么还跟我抢?”
    “你不都叫我烎王了?”赵越把酒壶放到离顾淮笙远一点的位置。
    顾淮笙简直要被气笑了:“烎王?”
    “有问题?”赵越挑眉。
    “没有。”顾淮笙叹了口气,屈指在杯沿弹了个响:“竟然只给喝一杯,早知道,就不喝那么快了。”
    他说的可怜,原本绷着脸的赵越,愣是给抽了抽嘴角,想想又把酒壶推了回去。
    顾淮笙看着被推回面前的酒壶一脸惊讶:“王爷这是?”
    “不可贪杯,不准过量。”赵越想想又补了一句:“就再准你一杯,这回慢慢喝。”
    “行行行,都行。”顾淮笙已经被管的没了脾气,倒满一杯,当真听赵越的,浅品慢尝:“有一事,倒是差点忘了与王爷说。”
    “何事?”赵越把酒壶又拿开了去。
    顾淮笙瞥着远离的酒壶翻了个白眼:“漕运。”
    “哦?”赵越一听便来了兴致:“你想拿下漕运?”
    顾淮笙举杯:“来,为我们这难得的心有灵犀干杯。”
    赵越没搭理。
    顾淮笙就撇了嘴角:“王爷……”
    “你可想好,这要干下去,就再也没有了。”赵越难得勾起嘴角露出一丝坏笑来。
    顾淮笙……顾淮笙心里苦,他就想多喝两口酒而已,为什么就这么难?!
    赵越却半点没发现顾淮笙的气闷,自然而然转回正题:“这漕运目前掌握在五皇子派系的薛家人手里,想要弄到手,需得从薛家下手,只是薛卜臻那老匹夫,在内阁向来比其他几位有实权些,又是个老人精,想要突破,恐是不易。”
    “当然不会容易。”顾淮笙笑了笑:“这漕运可是比户部尚书都要抢手的存在,谁拿到都是一本万利的事儿,能容易才怪呢!”
    “不过你今日突然提起,心中可是已有成算?”赵越晃了晃酒杯,眼睛却盯着桌面没有看顾淮笙。
    “有。”顾淮笙眼睛跟着赵越的酒杯晃,看了看自己的,端起来闻了闻,又不舍的放回去了:“我记得这漕运,的确是直属薛氏本家不错,但经手在打理的,却是薛卜臻的三子薛檀……即是若有不便之处,还望烎王行个方便。”
    “你想要怎么做?”赵越看着顾淮笙问道。
    顾淮笙却只道:“等我消息。”
    便是这四个字,赵越便没有再问。
    两人并没有喝太久,也没一道离开。
    赵越酒都抢了过去自然可以悠哉喝个痛快,可顾淮笙就那么一小杯儿,就是浅尝小抿,那也经不住几口的,喝完不想继续受馋,便起身先行告退离开了。买账,更是不存在的,他就喝了那么两小杯,让他付账,没门儿,所以,伙计来问是否老规矩记账时,他直接转手一指,让人去管赵越要,非但如此,还特地嘱咐,把原价给往上提了两倍,那口憋在心口的气儿这才通畅了。
    出了陈记酒楼,顾淮笙便直接去了六部衙门。他人虽然在吏部任职,却丝毫不影响他无事瞎逛悠,至于逛着遇到赵邑,却也是意料之中。
    “顾大人。”赵邑看到顾淮笙脚步顿了顿,依旧是满面笑意的主动上前打招呼。
    顾淮笙忙拱手见礼:“臣见过三皇子。”
    “顾大人客气了。”赵邑虚托顾淮笙手肘:“你我也算是过命的交情,不必如此拘礼。”
    “瞧三皇子说的,刚还说臣客气,这不也客气起来了?”顾淮笙顺势站直腰,脸上笑容不减:“过命交情是不敢当,那一剑实在难以挂齿,实在不值得三皇子记到现在。”
    “救命之情,自是要记着的。”赵邑转开话题,问道:“顾大人可是去吏部?”
    “是啊。”顾淮笙假笑,就看这赵邑打什么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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