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香另有差事,被管家给调走了,打今儿起,便由奴才协助果壳儿哥,伺候大人起居。”雀斑小厮低着头,态度恭敬。
    顾淮笙却听得一愣:“果壳儿?”
    话音刚落,果壳儿就被管家领着进了院子,大叫一声:“少爷!”就犹如乳燕投林一般,冲到顾淮笙面前,扑通跪地抱大腿:“少爷,您不在家的这几天,果壳儿担心死了,您说您不在家里安心养伤,非折腾跑烎王府来干嘛呀呜呜呜……”
    顾淮笙被少年那堪比魔音穿耳的呜呜声吵的脑仁儿疼,动了动腿没甩开,反而被箍地更紧。
    “起来,丢不丢人,再呜呜,少爷我让人把你扔出去信不信?”顾淮笙按了按突突跳的太阳穴,踢了踢腿呵斥:“赶紧起来,都看着呐!”
    管家善意微笑,见状没有多留,拱手便退了下去。
    等人一走,顾淮笙拉起果壳儿转身回了房间。
    雀斑小厮自觉的没有跟进去,还帮主仆俩带上房门,安静的侍立在门外。
    顾淮笙自己走到桌前,倒了杯水坐下:“你来做什么?”
    “是烎王派人到将军府接的奴才。”果壳儿上上下下的打量着顾淮笙,见他尽管脸色苍白但精气神不错,知道是恢复的还行,便彻底放下心来,不过却有些欲言又止。
    “哦?”顾淮笙挑眉,勾着嘴角笑的迷之狡黠:“王爷倒是想的周到。”连小厮都接来了,看来可以多赖上一段时间。
    “少爷……”果壳儿肩负着大少爷的使命,犹豫半晌,还是硬着头皮问了出来:“外界传言,您跟烎王……断袖,可是真的?”
    “大哥让你问的?”见果壳儿点头,顾淮笙眉尾轻挑:“你猜。”
    果壳儿……果壳儿顿时憋红了脸,给气的。
    逗得差不多了,顾淮笙见好就收:“我想跟王爷搞断袖,正在追求他。”
    话落,果壳儿涨红的脸皮顿时变成了猪肝色。
    “做什么一副天塌下来的表情?”顾淮笙慢悠悠地端起杯子喝了口水:“你只管给大哥如是汇报便是。”
    “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顾淮笙敛眸勾出一抹高深莫测的微笑:“顾家有大哥这个定北将军顶立门楣足矣,上有二哥这个戏子,再多我个断袖又何妨?”
    果壳儿的表情一言难尽:“少爷以前不是这样的,您以前还励志要步步高升,封侯拜相,与大少爷文武并驱,成就双雄。”
    “以前年轻气盛,不懂事。”顾淮笙啧了一声,他上辈子倒是官拜宰相,可也没能如愿文武双雄,大哥战死,而他助了赵越,赴死刑场。
    说起来,上辈子若非用对付他老子的一招,设计弄死了顾淮准,顾淮笙也不会那么心急,拼着鱼死网破怂恿赵邑毒君弑父,帮赵越铲除皇子的同时,还狠狠扎了老皇帝心窝一刀。他大哥跟他那当年枉死沙场的老子一样,都是被忠孝仁义洗脑的傻子,满心满眼都是家国大义,面对老皇帝的忌惮猜疑不是周旋应对,反而一心只想明哲保身,担着忠烈将后无私奉献。
    顾淮笙上辈子也是个被洗脑的傻子,要不是因为赵越,他也不会弃武从文蹚浑水。但他知道自己洗脑的并不彻底,因为蹚这浑水,除了助赵越,同样为父不忿,受复仇之心趋势,意图毁了这朝廷,而顾淮准的惨死,则是让他彻底放开手脚,提前结束了这一切。
    重活一世,顾淮笙不后悔前世所为,只是朝廷得翻赵越得助,该护着的人,他得护,该向赵越讨的债……他得讨。
    因为这一世打从睁眼那一刻起,顾淮笙就决心只做赵越‘贤内助’,不再冲锋陷阵,反正该报的仇前世都已经报了,这辈子那群碍眼的家伙,钝刀子割肉慢慢磨吧!其实若不是那些人的存在的确是个威胁,顾淮笙都懒得再脏手费神,勾搭烎王谈个恋爱拉拉小手,顺带帮忙打个掩护就行了,多好。
    果壳儿不知顾淮笙那一瞬间走神所想,只是被那句年轻气盛给无语了一下:“那现在……”
    顾淮笙回过神来,顺口就接:“现在老了啊。”
    果壳儿抿嘴不说话了,他非常怀疑,主子不是伤的胸口,而是脑子,瞧瞧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正心里吐槽,却见顾淮笙突然放下杯子站起身来,果壳儿不知道他要干嘛,茫然的眨了眨眼:“少爷可是要歇下?”
    “不。”顾淮笙径自朝门口走:“我要去找王爷。”
    果壳儿赶紧跟上:“找王爷干嘛?”
    看顾淮笙一脸严肃,果壳儿心里一跳,还以为有什么要紧重要的大事,结果就被顾淮笙下一句噎得差点吐血。
    顾淮笙语气轻快:“当然是找王爷自荐枕席去啊!之前在书房我好像表达过于含蓄了,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应该再直白一点,比如说,穿透明薄纱躺他床上什么的。”
    果壳儿:“……”
    第7章好丢人
    顾淮笙没能成功自荐枕席,不是他临阵怂了,而是老皇帝一道圣旨下到了烎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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