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祎这时候出其的敏感,也忍不住的胡思乱想。
    许慎拧了拧眉,低声问:“你不想要小孩?”
    就像有盆凉水骤然间泼到许慎头上,让他知道先前是他自作多情了。
    君祎垂在身边的双手分别捏着两边衣角,在指腹里捻动,紧张的说:“我不知道……。太快了,许慎,你不觉得太快了一些?我好像还没有准备好。”
    许慎点点头,听明白了君祎的意思。
    他薄薄的唇轻启:“那你决定怎么处理?”
    君祎知道许慎应该不满意自己的决定,可她在那一刻的仓皇确实存在。
    “你让我再想想吧……。”
    许慎摸摸君祎的头发,点了头。
    这晚君祎睡的很不安稳,许慎几次将她揽进怀里,但是君祎仍然不停的翻身。
    许慎默默注视着君祎,良久之后所有复杂情绪都化为一声无奈叹息,飘散在了空气里。
    他当然是喜欢小孩的,但并不期望,不过在知道君祎怀孕的时候,却是被巨大的狂喜冲昏了头脑。
    因为这个孩子是君祎同他一起努力的结果,是他们两个人的结晶,许慎是想到这一点,才会觉得兴奋和开心。
    尤其让他愉快的是,君祎有了他的孩子,他们两个人就真的被绑在一起了。
    只不过君祎的反应,让许慎不得已冷静下来。
    她不想要这个孩子,是因为什么原因?
    许慎几乎一夜未睡。
    睡眠只是种逃避,并不能解决问题,所以早上起床,君祎仍旧没有做出决定。
    她有些不知所措的问许慎:“生了孩子,是不是就意味着我什么事情都不能做了,必须把所有精力都放在孩子身上?”
    可是她还有工作,有她想要做的事情,她不想那么快就留有什么牵挂。
    “我们可以请保姆,佣人,还有我在,而且我们的父母应该都会很开心,会花很多时间在孩子上面,所以你的生活会受到一些影响,但是不是全部,你仍然能够做你喜欢做的事情。”
    君祎继续忐忑的问:“你会不会觉得我很自私?不想生孩子是因为想要自己过的愉快?如果我一直都不喜欢孩子的话,你会责怪我吗?”
    生育是人类繁衍的本能,可是如果跳出本能的讨论,这又是个新的命题。
    要了孩子,就意味着很多东西要离自己远去,要牺牲很多东西去承担起新的生命。
    就好像君祎其实不喜欢养宠物一样,因为要负责一个生命,其实太过沉重了。
    如果没有做好准备,没有想清楚,那只会造成不好的结果。
    许慎凝视着君祎看了很久,才轻轻的摇头:“君祎,孩子不是全部,你如果不愿意,那我们就不要这个孩子,以后你也不愿意,那我们就一辈子都不要孩子,我开心是因为那是你和我共同的孩子,并不是因为我想要一个孩子,我重视的是同你在一起的生活,你才是最重要的,孩子不在我们最初的考虑之内。”
    君祎一下子就哭了出来,她压抑了一夜的情绪忽然释放,眼泪婆娑的扑进了许慎的怀里。
    “我只是……只是觉得这太重要了,你再给我时间,让我好好考虑。”
    许慎抚摸着君祎的发丝,语气温柔:“别着急,还有时间,无论你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都愿意陪你去承担。”
    君祎把渝悦找出来,向她倾诉自己的复杂心情。
    “如果是你怀了孩子,你会生下来吗?”
    渝悦认真思考了一下:“不会,我又不喜欢小孩,为什么要生?”
    “君祎,如果你不想生的话,千万别冲动,要知道现在的产后抑郁可吓人了,就我们公司一个人,去年生了孩子,结果今年产后抑郁在家里喝药自杀,没抢救过来,还有一个,抱着孩子从十七楼跳了下去……女人当妈的痛苦,男的怎么可能知道?我妈小时候整天在我耳边唠叨,生我养我有多么多么不容易,说的我都有心理阴影了。”
    做母亲,除了是身份的转换可能具有强烈冲突,也是女人的一场冒险,牺牲谈何容易,有人可以轻而易举的接受,但也有人在最后无法承受种种变化,而一天天的崩溃下去。
    “你要习惯家里人不关注你了,而是整天围着孩子转;你要习惯购物时候想的首先是孩子,然后是老公,最后才是你;你要习惯承受一个人的孤独,没人能够帮你……。虽然好像是有些骇人听闻,可这不是小概率的事件,对吧?”
    渝悦的话一针见血,说到了君祎最害怕的地方。
    生孩子这个问题太复杂了,如果不是自己特别的希望,那么很有可能不是最好的决定,不能为了任何人而选择生小孩,要在最合适的时候做出最正确的决定。
    “许慎怎么说?”渝悦吓完了君祎,又开始转换话题。
    “他应该蛮期待的?但是……他说无论我做什么样的决定,都陪我一起承担。”
    “那不就行了,反正许慎愿意陪你,那这个孩子如果你们一致决定觉得不合适的话,那就不要生下来吧,不然的话,以后有你后悔的时候。”
    渝悦看的比君祎清楚,因为君祎的反应就不像是很期待孩子的样子,除了茫然和害怕,就没有更多的情绪了。
    “那真的要打掉孩子吗?”君祎不由摸了摸小腹,那里仍然平平坦坦,还能摸到前段时间君祎健身成果的马甲线。
    君祎除了食欲不好和稍微嗜睡以外,完全无法感受到自己已经怀了个孩子,也无法体会到更多即将成为一个母亲的情绪。
    “看你自己考虑咯,我刚才说的那些,是一部人的想法,但是许慎不是一般人呐,他那么厉害,肯定能够陪着你解决所有的问题,有他在,你就算遇到再困难的事情,他都会让那些事情不困难了。”渝悦笑了一下,“而且你们的经济条件,养个孩子,至少在物质上可以完全的满足他。”
    君祎陷入沉思,渝悦又继续说:“养孩子吧,其实挺简单的,除了培育他该有的德智体美劳以外,给他足够的爱就好了,不要干涉的太多。”
    君祎白她一眼:“你觉得培育他德智体美劳是个很简单的事情吗?”
    “咳,应该挺难的,反正我现在肯定不会生小孩的,至少……至少也是几年后,等我玩够了,享受够了,再说吧。”
    渝悦的想法是现在很多年轻女孩子的想法,每个人都可以有不同的人生选择,喜欢小孩儿的可以选择早早满足自己的愿望,但是不喜欢小孩儿的诸如渝悦这样的,就等到有一天想生了再生,甚至有可能选择不要小孩。
    不管哪一种选择,都没有错误的地方。
    君祎想了很久,发现自己没有一个确切的答案,不过从渝悦这里,她稍微得到了一些触动,对于孩子的问题也有了个更清晰的认识。
    “所以,你现在的天平是往哪一边倾斜了?”渝悦好奇的问。
    “唔……还在摇摆不定。”
    君祎正说着,她们旁边的卡座里就吭哧吭哧跑过来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戴着一顶棒球帽,小风衣牛仔裤,小皮靴更是很帅气的很。
    男孩子的长睫毛眨了眨,拿出两块糖递到君祎和渝悦面前:“姐姐,吃糖。”
    渝悦惊呼一声:“哎哟喂!这么可爱!”
    她俯身揉了揉男孩子胖乎乎的脸蛋,就差在人家脸上留下自己的口水了。
    男孩子的家长看到他走过来,赶紧过来把人带回去:“你不是最喜欢你的糖了吗?”
    “姐姐长得好看,我请姐姐吃糖。”
    小孩儿还没有忘记朝君祎和渝悦摆摆手告别。
    “怎么样,可爱吧?我啊,就只有这种时候,会稍微想要生小孩儿,觉得有个孩子是特别美好的事情。”
    君祎认同的点了点头:“这样的小孩儿是挺可爱的。”
    尤其当他奶声奶气的对你撒娇,大概再铁石心肠的人都会被融化了。
    “养孩子其实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你看着他从那么小一个糯米团子长大,但是这其中的成就感应该会很棒,等到他慢慢上学了,有了自己的生活,说不定那时候你还会觉得很失落。”
    君祎挠挠脸,深深叹气:“越说我越纠结了。”
    这种矛盾的心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解决。
    “顺其自然吧,该生的时候就生,实在不想生就不生了,反正许慎会理解你的。”
    君祎正是因为许慎理解自己,才更加挣扎。
    许慎到医院的时候,昨天他带着君祎去做b超的事情已经经由妇产科的医生护士口中传遍了医院,许主任的妻子怀孕了这个事情也算得上一个爆炸性消息了,从他走进医院开始,就接受了各方的祝贺。
    “恭喜啊许主任,要做爸爸了。”
    “许主任,您可是赶在了前头啊,刚结婚不久吧?”
    “许医生,我家那个也怀孕了,看看咱们俩的孩子谁先生出来,到时候结个亲家?”
    许慎只是冷冷清清的敷衍过,但他一贯是这样的态度,也没人觉得不妥。
    反而很多人都特别期待,已经开始在私底下讨论许慎的孩子性别问题,以及颜值会有多高。
    “只要继承到父母各一半,就绝对能迷死不少人啦!”
    “二十年后又是个祸害人的主。”
    “可不是嘛,而且有许主任这样的爸爸,值得骄傲一辈子呢。”
    面对众人的恭贺,许慎却是找到了妇产科主任,同对方询问了现在流产的最好办法。
    对方很震惊:“怎么,你们不想要这个孩子啊?”
    许慎淡淡一笑:“工作太忙,暂时没有时间,以后再说吧。”
    妇产科主任很震惊,继而安慰道:“也正常,你还年轻,再过两年也不迟,不过还是挺可惜的……。”
    许慎不置可否,掩盖了所有的复杂情绪。
    ------题外话------
    你们说,君祎会做出怎么样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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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价前妻:宠婚无度》
    ☆、chapter 121 医疗事故
    之后的几天里面,君祎和许慎都避开了这个问题,他说过要给君祎充足的时间去思考,便真的不再去影响她的判断。
    生活和之前好像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君祎也明显感觉到了许慎对自己的变化,比以往还要更加的小心翼翼,在餐食上面注意的细节更多,不让她吃对身体不好的东西,更是直接不动声色的戒掉了君祎贪凉的坏习惯,再也不让她偷吃冰淇淋了。
    如果是之前的话,君祎还会在许慎面前挣扎,但是现在已经没有了挣扎的必要,君祎也知道自己暂时不能够随心所欲,何时何地都要想到自己现在承担起的另外一个责任,即使她到目前为止都没有做出决定。
    她从来都是极有判断力的人,很少像现在这样失去判断能力,让她顾虑的东西太多,挣扎不绝,人生头一回尝到了犹豫不决是种怎样的煎熬。
    她想,许慎或许也在煎熬,他应该很期待吧,虽然现在的君祎并不能体会到许慎的那种心情,她对这个即将到来的孩子还没有感同身受的希冀,这一切对她而言都来的太过突然了,君祎根本就没有做好准备。
    也许几年之后,她已经在人生的决定里面增添了要孩子这一项,也认为自己足以承担起养育孩子的重任,那么她绝对不会像今天这样忐忑无助,她甚至都不知道该如何许慎讲诉自己的心情,她怕许慎无法理解自己。
    怀胎十月,这个艰辛的过程,除了自己能够体会那些感觉,哪里能有感同身受这个词?
    男人永远都不会知道怀孕之后身体的负担,也不会体会到生孩子那一刻的痛苦,更无法理解到女人心里的落差变化。
    越敏感的人,越在意。
    因为无法确定,所以这个消息并没有告诉其他人,但是消息从a院不胫而走,很快都传到了许慎父母的耳朵里面,即使老爷子已经没有在京城了,去了另外一个地方疗养,竟然也都知道了这个事情,特意联系了许慎,在电话里一通嘱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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