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跟我回家,要么去民政局把离婚手续办了。”
    夏明月看了眼时间提醒他:“现在民政局已经下班了。”
    韩霁风邪气的一钩唇角:“那就只能跟我回家了。”
    夏明月不由拿眼睛瞪他:“韩律师,哪有你这样无耻的人。”
    韩霁风眯着眼,眼角微微向上,不笑亦像含着笑,慢条斯理:“何止是无耻,我还下流呢。”
    说着挑起她的下巴亲吻。
    夏明月吸了口气,只觉心惊肉跳。这里是公司,即便进入她的办公室都要敲门,可这个时候不敢保证不会有冒失鬼直接推门闯进来,到时候她的脸算丢尽了。
    唇齿中挤出几个字:“这里不行。”
    “那哪里行,嗯?”韩霁风似笑非笑。
    哪里都不行,夏明月现在就没有要跟他做的意思。可是,他厚起脸皮的时候,向来没什么道理可讲。偏偏现在的夏明月心事重重,连反应都不如平时快了。一再入他的陷阱,无可奈何,只得跟着他回家。
    路上韩霁风打着方向盘提议:“去吃西餐吧,鹅肝配红酒,你不是很喜欢。”
    夏明月本来不觉得饿,可是看韩霁风兴致勃勃的,便不想扫他的兴。
    就说:“好啊。”
    车子开去西餐厅。
    当晚的人不是特别多,即便没有订位,抵达的时候还是找到了合心的位置。
    从这个角度望出去,可以看到窗外的万斛灯珠海的城市,晶莹剔透,如宝石堆砌。而天际一轮明月被绚丽的灯火映成青灰色,反倒说不出的寂寥。
    韩霁风在点餐。
    夏明月侧过首看风景,没想到看到熟悉的人。
    显然林飞也看到她,在夏明月跟他点头示意后,起身走了过来。
    “真巧,韩律师和夏总监也来用餐。”
    韩霁风已经点好餐,笑着说:“林总,真巧。”
    夏明月一边说:“这家的鹅肝配红酒好吃,还是林总教我的。”
    几人寒暄几句之后,林飞回到座位上。
    挑眉:“怎么不过去打招呼?”
    据他所知,苏婉清和韩霁风曾经是一个律师事务所里共事的同事。
    苏婉清背对韩霁风和夏明月的方向坐着,在听到林飞说:“是韩律师和夏总监。”的时候,竟像做了亏心事似的想要退缩。
    所以当林飞起身去跟两人打招呼的时候,她连头也没敢回,身体端坐,唯怕人发现似的。
    这会儿林飞一问,她只说:“没什么好说的。”
    林飞选择尊重,点点头没再说话。
    离开的时候也是让苏婉清先走一步,然后他才过去跟两个人说先走一步。
    出来后,对苏婉清说:“我送你回去。”
    苏婉清说:“谢谢。”
    跟一个好奇心不强的男人相处就是这样好,你绝口不想提起的事情他不会问,这种感觉让苏婉清觉得很畅快。不用搜肠刮肚的想理由来怎么搪塞。
    侧首看了一眼,林飞握着方向盘的样子很认真,年轻帅气的一张脸,一定很得女孩子喜欢。可是,她看着的时候,脑海中情不自禁的浮现另外一个人的影像,在她看来,最是风华绝代。
    其实韩霁风和夏明月一进来的时候她就看到了,夏明月仍旧踩着她的十寸高跟鞋,然而走在身姿挺拔的韩霁风身边竟像个小女人。不知是否是灯光的缘故,打在韩霁风的脸上,竟给人温柔的错觉。
    她的思绪一刻没有停止胡思乱想。
    林飞侧首看了她一眼:“后天我生日,邀请你来我家坐客,肯不肯赏光。”
    苏婉清说:“好。”
    而她怔怔的,压根没听明白他说的什么。
    林飞不给她反悔的机会,笑着说:“一言为定。”
    ☆、(114)不听话吧
    一从西餐厅出来,就发现地上落了层清雪,借着灯光能看到细碎的雪花簌簌而下。
    这样的天气最冷了,夜风直往脖子里钻。
    夏明月外面穿了件风衣,里面是半袖毛衣,站在室外根本不耐寒,一出来就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冷战。
    韩霁风把自己的围脖解下来给她戴上,然后说:“先去里面等我,我去把车开过来。”
    粗毛线织的围脖,毛茸茸的,戴着很舒服,上面还有他的温度,夏明月骤然觉得暖了许多。
    回家的路上接到夏符东的电话。
    夏明月打起精神:“爸,这么晚了有事吗?”
    夏符东说:“明月,明天你回家一趟,爸有话问你。”
    夏明月握着电话说:“好。”
    看似夏符东消沉几日之后精神状态有了好转,否则不会想到要质问她。
    即便夏符东什么都没说,夏明月也想到了是什么事。
    韩霁风看她一阵沉默,侧首问:“怎么了?”
    夏明月干脆说:“董事长打电话让我明天去夏家,说有事问我。”
    韩霁风薄唇抿紧。
    “明天我陪你一起去。”
    夏明月目光坚定:“不用。”顿了一下又说:“再不济我们是名义上的父女,他不会为难我的。你不用担心我。”
    韩霁风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会儿;“那好吧。”
    忙了一整天,下班后夏明月直接开车去夏家。
    这一回对吴雪的打击是致命的,进来后没看到她的身影,更别说往日嚣张的嘴脸。
    只夏符东一人坐在沙发上喝茶,明显是在刻意等她。
    夏明月走近后唤了声:“爸。”
    夏符东抬起头来:“坐下吧。”
    夏明月将包放到一边,问他:“爸,你找我来有事吗?”
    夏符东拧着眉头,一脸沉思,喝下一口茶水后问她:“你阿姨那天在医院里说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
    他果然是怀疑她的。
    夏明月一点儿慌张的颜色都不见。定定的回视他几秒钟后说;“爸,原来你也是这么想的?”
    她整个人变得异常严肃起来,甚至有些微微愤慨,以至于说话时声音冷硬。
    夏符东神色莫测道:“如果不是故意的,又怎么会那么巧?”
    夏明月侧首表示无奈,接着坐直了身子:“我为什么不肯救明日呢?平时我跟他的关系最好,只比明星跟他的关系还好,不过就是输一点儿血,又不是要我的命,我为什么故意不肯呢?如果说我那天哪里做错了,就是知道明日性命垂危太过慌张,以至于不慎从楼梯上跌落下去,没能输血给他。”
    夏符东脸色仍旧没有一丝缓和,盯着她说道:“你不是因为嫉恨你阿姨……”
    不等他说完,夏明月直接打断他的话:“就算我真的嫉恨她,值当搭上明日的性命来报复吗?爸,再不济我们也是姐弟,而我又不是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你觉得一条鲜活的生命在我面前消失,我会无动于衷?阿姨她丧子心痛,没了理智误解我,我可以理解。我只是没想到,连你都这样想。”
    夏明月越说越生气,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夏符东也知道她生气了,看了一会儿又不像是装出来的。
    不想,夏明月又说:“如果你们都觉得明日的命是因为我才丢的,我可以还给他。”
    说着,拿起茶几上的水果刀便朝自己的手腕划去。顿时鲜红的血液喷出来。突如其来的变故,连夏符东都被惊悚到了。骤然觉得,夏明月是刚烈的性格,无论如何是冤枉不得的,否则不会有这样过激的行为。
    念了句:“你看你的脾气,爸不过随口一说……”
    马上喊人叫救护车,夏家已经十分倒霉了,再经不起半点儿血光之灾。
    当晚韩霁风本来没有事,下班后夏明月去了夏家,他便约蒋承宇一起吃饭。
    市中心的私房菜馆,他脱了西装外套,闲散的靠在椅背上和蒋承宇说话。
    说到如今律政届的变化,两人一时有很多的言词需要发表。
    就在这个时候电话响了,是夏符东打来的。
    电话里慌慌张张:“霁风啊,你先别着急,听爸说,明月她割腕了……”
    他当时的那个反应蒋承宇后来一直记得,泰山崩于前岿然不动的人,竟抬脚踢在桌腿上,力道之大将桌子踢得一阵颤动,杯中的液体都洒出来了。而韩霁风爆了句粗口后,拿上外套就离开了。
    他驾车赶去医院,一路上心脏跳得厉害。人只有在未知的恐惧面前才最能意识到自己的真实情感,此时的韩霁风也是,他不晓得夏明月伤得重不重,不知道她有没有生命危险,甚至说不准他不会不失去她……混乱的情绪驱使,他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在微微打颤。但思绪却异常清析,忽然很多困扰他的问题一下都明朗起来。比起失去一个人的痛苦,他觉得没什么是不能够放下的。这样一想,整个人都释然了。
    抵达医院后,发现夏明月不过手腕破了一个口子,医生给她处理之后缠了白色的纱布,然后告诉家属说:“没有伤到动脉,所以不会有生命危险。”
    韩霁风站在那里一边呼呼喘气,一边眼睛冒火。
    夏明月抬头看到他,尽是无辜:“霁风,你怎么来了?”
    韩霁风狭长的眸子危险的眯起来。几乎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夏明月,你找死。”
    他的掌心里都是汗,心脏也再经受不起半点儿的波动,过来的路上他甚至担心它会跳出来,所以小心翼翼。没想到这个女人又拿自己做文章,他当然知道她这是上演苦肉计,可是,他有没有说过,拿自己开刀的人很傻?
    韩霁风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紧她的下巴,一字一句:“夏明月,我以前跟你说过什么?嗯?耳朵呢?既然不听事,还留着它做什么。”抬头对医生说:“把她这双耳朵割掉吧,我不会告你故意伤害。”
    医生不知道其中原由,只以为是夫妻闹别扭,年轻人一时想不开就跟自己过不去。
    这会儿对夏明月说:“别怪你爱人生这么大的气,人啊,有什么过不去的,值当这样伤害自己。这是没有事,真要有个什么闪失,岂不是一辈子的悲剧。”
    夏明月望向夏符东。
    他站在那里没说话,一时间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怀疑是怀疑,如果夏明月真因他的猜疑有个什么闪失,他也过意不去。况且看样子韩霁风是真的生气了,他很难再说什么。
    息事宁人还来不及,就说:“明月这脾气一定得改一改,我不过随口问问的话,你也要往心里去。”然后对韩霁风说:“时间不早了,带她回去吧,记得按时过来换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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