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鬼地方信号极差,她想打个电话确认一下都不行。为了今天她做足了准备,就等着墨少辰回心转意。前方的路段不好,加上前两天下过雨,沈念薇把车速减慢,内后视镜里倒映出两个干净面孔,她艳红的唇微微弯起,视线落在小云朵笑意浓浓的小脸上。
    砰。汽车突然停下来,被前方的大石块堵住,小云朵怕怕的惊叫了一声,她看向窗外,小脸皱起,“妈妈,我们是不是走错地方了呀。”尽管昨天墨少辰和小云朵解释过沈念薇不是她的妈妈,可这些年她也习惯了,一时半会也变不回来。
    车窗外除了树木还是树木,荒无人烟,小云朵一眼望去,只有无尽的恐惧吞噬着她。沈念薇拿下墨镜,她熄了火,转过头来笑着和小云朵解释,“没有,妈妈是要带小朵儿去个好玩的地方哦。”
    小云朵黑色的双眸转悠一圈,她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出口,这里让她摸不着方向,她想起爸爸给她讲的故事,森林里有大灰狼,小家伙吓得脸色一白,哇哇的哭了起来,“呜呜,我不要在这里玩儿,不要,妈妈……呜呜,我要给爸爸打电话,一会儿他找不到我该着急了。”
    沈念薇的手指揉着眉心,这些年来她其实也听惯了这种哭声,每次她也会耐心的哄着,可此刻她却有种想把小云朵扔出去的冲动,其实她压根就不喜欢孩子。
    “呜呜,云朵要爸爸,我要爸爸。”小云朵哭得越发大声了,一旁的jyn没有沈念薇的命令也不敢开口,只能像个局外人一样的坐着。
    “小云朵乖,爸爸知道了就不好玩儿了哦,我们要和爸爸玩捉迷藏。”良久,沈念薇勉强的挤出这么一句话。这丫头机灵的很,或许已经看出了他们的不正常,但再怎么鬼精灵她也不过是个三岁的孩子,沈念薇这点把握还是有的。
    她今天能这么做,也是抱着一种豁出去的心里。
    “不,呜呜……云朵不要和爸爸玩捉迷藏,妈妈,呜呜,你送我回去吧,我要爸爸。”小云朵小手抹着脸上的泪水,哭的那叫一个伤心,“我要爸爸,我想爸爸。”
    沈念薇默默的听着,她脑海里映出这几年陪在他们父女身边的场景。对于墨少辰,她就像个佣人一样的存在着,特别是小云朵出生以后,她曾经不眠不休的照顾过好几个晚上,然而墨少辰还没有给过她好脸色,认为她有机可乘,总是把小云朵抱在一边故意疏远她。可她呢,却要犯贱的往上贴,故意装作看不见男人的冷漠,三年来战战兢兢的照顾着小云朵,想要从她身上得到一丝宽慰和增进她和墨少辰的感情,如今看来,这个孩子对她压根没有什么用,还白白浪费了她三年的青春。
    她真的好恨!其实她给过墨少辰机会,昨晚回到家,她就一直在考虑,只要墨少辰给她打个电话,或者是问候一声也好,她就放弃和墨俞弦的交易,绝不做对不起他的事。可她傻傻的等了一个晚上,家里的酒都快要喝没了,也没等到男人的一句话。
    既然他无情,她为什么要有意呢?墨少辰,你以为这世界上只有你的心是黑的么?人一旦被逼急了,都可以变成你那样的。她倒要看看,这一次墨少辰要怎么去救他的心肝宝贝。
    小云朵的哭声没有半丝的缓解,沈念薇望着前方路段,她不耐烦的吼了一声,“哭什么哭,一天到晚就知道爸爸,爸爸,难道你不知道,我是你的妈妈,和爸爸一样是很重要的人吗?”
    小云朵吓懵了,愣愣的望着面目扭曲的沈念薇,哭泣声卡在喉间里硬是生生的憋着,脸都红了。或许发觉自己太过于急躁,眼见着连jyn的脸色都变了,沈念薇这才缓和面色,柔声开口,“你们都不要吵了好不好,我们现在在郊外,就算要回去呢,妈妈也得先把车修好啊,前面那块大石头卡住了车,你让妈妈怎么带你们回去啊。”
    这话一出,小云朵果然停止了大哭,可怜兮兮的抽噎起来,她害怕沈念薇的大吼,更惊恐她的疾言厉色。这时候许久不曾说话的jyn凑过去小声哄着,“别哭小云朵,有哥哥陪着你呢,你看,哥哥什么时候骗过你嘛,我们也要体谅妈妈,车被卡住了她也着急啊,你一哭啊,她就更着急了是不是?”
    小孩子都喜欢同伴,包括小云朵,况且这四年她真的把jyn当做亲生哥哥,这一番话对现在的小云朵简直就是救赎。加上,她压根不明白这里的复杂关系,一直以为jyn就是她的哥哥。
    小云朵钻进男孩怀里,“哥哥,你抱着我,云朵怕怕。”而后,她又对沈念薇道,“妈妈,你赶紧想办法把车弄好吧,弄好了快点带我们回去。”
    jyn和沈念薇互看了眼,男孩抚摸着小云朵的头,“乖啦,你睡会,等你醒来我们差不多就到家了啊。”
    “嗯。”小云朵刚刚大病初愈,精神还是不太好,特别是在车里坐久了难免疲惫,加上刚才哭得累了,这一哄,她很快趴在jyn怀里沉沉睡去。
    等到醒来也不知道到了什么时候,眼前一片漆黑,小云朵揉了揉干涩的眼睛,惊恐的喊着,“妈妈,哥哥,妈妈,哥哥……你们在哪儿?”这不是她的家,她摸了半天也摸不到开关,周身还弥漫着一股浓烈的恶臭味,是她从未感受过的气息。
    陌生的环境,陌生的黑,还有陌生的气味,总之一切都是陌生的,小云朵像是掉进了无尽的深渊,一望无际的黑暗刺激着她脆弱的神经。
    “呜呜……妈妈,妈妈!”她不知道自己在哪儿,从未离开过墨少辰身边的小云朵彻底慌了,除了呼喊她找不到别的办法。
    这个村子离g市有七十公里的路程,沈念薇不熟悉路段,几次三番走错,大约花了四个小时才到达这里。她不禁在心里感叹,墨俞弦这只老狐狸可真会挑地方,墨少辰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想不到女儿会在这里吧。
    天空的颜色逐渐变暗,再过一个小时就到了晚饭时间,天气预报说这两天会有大雪,越发加大了墨少辰寻找小云朵的难度。
    里面小孩的哭声夹杂着寒风清晰的传到耳里,沈念薇本能的想过去,墨俞弦却挡住了她,两人已经在这里谈了好久,想着墨少辰这会儿在哪里寻找他的宝贝女儿。
    “怎么,还没适应够现在的生活?”墨俞弦嘴角轻勾,“别忘了,墨少辰已经把你赶出来了,里面的是你女儿吗?”
    沈念薇抿唇,她两手环着胸,这里的天气比g市市区要冷上好几倍,她一个大人都受不了,更何况是生病过后的小云朵,“她只是个孩子,你想把她怎么样?”
    “你心疼了?”墨俞弦冷笑。沈念薇搓着手,她原本美艳的脸冻得发紫,“我就是觉得这么做不厚道。”
    “不厚道你把她送来?”男人脸色蓦然变冷,眯起眼看向她,“我告诉你沈念薇,别在我面前装,谁不知道你心里想的什么,你就是嫉妒沐小言,她不仅能得到墨少辰的爱,还给他生了个可爱的女儿,这些年,墨少辰心里有过你吗?这会儿在这假惺惺给谁看,就算你后悔了,墨少辰知道你这么做了也不会原谅你,倒不如和我好好合作,将来我们一起分享胜利的果实。”
    他的一句话戳到了沈念薇的痛处,连最后一点怜悯之心都打发掉了。是啊,那是沐小言和墨少辰的孩子,而她,这些年在墨少辰身边顶多算个合格的保姆罢了。只不过她心里还是没底,墨俞弦真的能拿捏住墨少辰吗?
    “你到底用什么办法?”沈念薇好奇,心里却没底。她没和墨俞弦打过交道,但也听说过江湖上的传言,这个男人心狠手辣,把女人当做奴隶来玩弄。
    男人舌尖添了下唇,挑眉道,“你不是说他的女儿是他的心头肉,我就要看看,墨少辰是在乎这心头肉呢,还是要这片土地。”
    “你别乱来。”莫名的,沈念薇心里涌起一股害怕。他的眼神太过于疯狂,是她从未见到过的。
    “娘们,你敢管我?!”墨俞弦不痛快了。
    沈念薇也不是吃素的,她虽然害怕,但也不会傻乎乎的表现出来,而且她常年在职场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墨俞弦,你用不着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话,我们是合作伙伴,我不是你的奴隶,我想要知道你怎么做,也是因为我们的计划,我看可以帮你出出主意,因为我比你更了解墨少辰。”
    墨俞弦听着她这一句句长篇大论,他单手拖着下巴,眸底的颜色加深。他身边也有这样一个聪明的女人,不过,偶尔她的聪明会过头,墨俞弦心里都明白,可该死的,他就是狠不下去手把那个女人给处理了,相反的还留在身边当做宝一样的宠着。所以和沈念薇合作的这件事,墨俞弦没有让徐瑶知道。哪怕这几次徐瑶故意用美酒和女色迷惑他,墨俞弦都保持着一半的清醒,除了和她上床,他对任何事都只字不提。
    他现在看着沈念薇,总觉得她身上有点徐瑶的影子,不禁感叹,“有点意思,你说,就你这样的也是上等货色,墨少辰怎么就不喜欢呢。”
    上等货色?去你妈的墨俞弦,有你这么说话的么。
    沈念薇也懒得和他计较,吩咐道,“我提醒你一句,千万别玩出事来,墨少辰也不是吃素的。”
    “放心好了,你想要的我一定会办到。”
    这便是他们交易的目的。
    里面,小云朵的哭声渐渐变得微弱,沈念薇看了眼暗黑的天色,她还是坚持,“我去看看孩子。”墨俞弦当即否决,“不行!”
    这个时候,他绝不能让小云朵太过于依赖沈念薇,万一这女人心软,又投靠了墨少辰怎么办?没接触过的人,墨俞弦是半点也不相信。小云朵已经在他手上,他绝不能让她有任何的机会逃跑。
    “小云朵这孩子我最了解,从小体质就差,出事了你负责吗?”沈念薇说着从包里掏出一盒药来,她递给男人,“如果她一直哭喊,把这个喂给她吃。”她刚才就是用这种药将小云朵迷惑,要不然事情绝不会有那么顺利。
    墨俞弦捏着那盒药心知肚明,“没想到啊,你早就花心思了。”
    长期服用这个药,再聪明的孩子也会变傻。小云朵跟在沈念薇身边如果长此下去,说不定就傻了。那么,沈念薇现在把这种药交给他,应该是下定决心不准备管这孩子了。
    沈念薇上了车,她今晚必须赶回去g市,要是墨少辰找到她,她也能有说辞对方,而且她这个车牌号十分普通,茫茫人海中想要一个一个的查十分困难,更别说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早就失去了追踪。
    “妈妈,我听到妹妹哭了。”坐在后排的jyn在沈念薇发动汽车后开口,他一个劲的往外看,那个方向有个泥巴小屋,应该就是关小云朵的地方。小男孩似乎很纠结,他这么说也是想知道沈念薇到底把小云朵怎么样了。
    沈念薇打了个方向盘,她把手机调到正常功能,信号很差,今天她也不知道有没有电话接进来,戴上墨镜,她解释男孩问出口的话,“jyn,她不是你妹妹,你和她没有丝毫的血缘关系懂吗?”
    jyn默默低下头,自从跟了沈念薇,他好像更加没有发言权了。他不懂什么血缘关系,只知道他和小云朵是一起长大的,这三年,妹妹有的东西他几乎都会有,当然除了二他不喜欢的布娃娃。其实这样想起来,少辰爸爸对他还是不错的。
    小孩子的心思到底单纯,也见不得这种事情,小云朵刚才的哭声虽然不大,但jyn知道,女孩哭起来绝对是用了全身的力气的。她从小就没离开过父母,墨爸爸对她也宠的不像话,一个千金小姐遇到这样的事情,而且在身体虚弱的情况下,会不会有危险呀。然而,以他现在的精力也只能想想而已,即便他想帮忙也无能为力,再说他也不能坏了妈妈的好事,以后他还得靠着妈妈生活,也只有妈妈对他是最好的。
    骆向卿和墨少辰查找了一天也没有任何消息,两人已经报了警,确定小云朵是失踪了。保姆最后一次见她是在客厅,当时家里的电话响了,小云朵不知道和谁通了话,没一会儿保姆出来客厅就没人了,保姆以为她是上楼自己玩也就没在意,等到再去叫的时候,滨江里里外外都没了小云朵的身影。那个通话记录墨少辰查过,无法查证,是个外地号码。
    他们约定晚上八点在某家私人会所碰头,这里环境隐蔽,是个谈事情的好地方。为了小云朵的安全着想,墨少辰怕某些人有机可乘,这件事情并没有公布出去,警察局那边也是在秘密行动,负责这件事情的都是很有经验的侦查小组。
    骆向卿为这事奔波了一整天,这会早以饿得饥肠辘辘,等服务员把菜上来,他拿起餐具就开吃。墨少辰没有丁点口味,他不停的看着手腕上的时间,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烟。
    “三哥,言言知道真相了。”骆向卿见他没动筷,劝着,“三哥,你多少吃点东西,小云朵回来你也好照顾她啊。”
    男人摇头,一口烟吸进去呛得他五脏六腑生疼。骆向卿惊得放下手里的餐具,“三哥,你……”
    墨少辰迅速缓了口气,男人脸色被呛得通红,这一天他是真被折磨了,“我不饿,也好,她早该知道了。”他轻描淡写的带过去,还没吃口东西又把面前的酒喝了个一干二净。
    骆向卿生怕他扛不住,把还未倒完的酒水藏了起来,这东西在他们过来时就不该带到桌子上来。他觉得这个时候能让墨少辰崛起的只有一人,“言言承受不住真相昏倒,住院了。”
    “什么?”一天的奔波加上沉重的心理负担,让墨少辰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了很多,整整八个小时,他围着整个g市找了三圈,一刻也没停歇过,包括边境,他其他的人去找,到现在还是没有消息。
    要说沐小言因为这事承受不住墨少辰也能理解,在这之前墨少辰就试探过,每次提到云朵,沐小言的情绪都像是快要崩溃了般,让他想说的话又吞了回去。这些日子,他一直在想,该找个什么样的机会和沐小言坦白,没想到,她这就知道了,还是在小云朵失踪的情况下。
    墨少辰嘴角酸涩的勾了下,大概经过了这件事情,他在沐小言心里又增加了一抹恨意了吧。他这个时候不宜去看她,也只能把这个任务交给骆向卿,“向卿,这样,你帮我去医院看看,我一会儿还有事。”这个时候他去了医院也不知道该和沐小言说些什么,只有把女儿安全的带到她身边才有资格说其他。
    骆向卿抿了口酒,“三哥,你休息一下吧,剩下的事情有人替你办,你自己干着急也不是个办法。”
    “放心,我没事。”男人说完起身,这就准备走了,至于饭,他真是一口都吃不下。他的宝贝女儿还没有消息,指不定还在什么地方受苦。
    谁说他干着急,这不是在想办法么,墨少辰就不信了,他自己亲自出马都不能找到宝贝女儿。
    出了会所,两人分道扬镳,墨少辰独自走在江边,江对岸的酒吧热闹非凡,璀璨的灯光折射在波光粼粼的江面,给人一种缥缈的虚幻感。
    找了一天没小云朵的消息,终于墨少辰控制不住,给沈念薇打了电话过去。毕竟除了他自己,这些年也只有沈念薇和小云朵贴近,说不定她能想到点办法,知道小云朵平时喜欢去那些地方,亦或者……这事和她有关系。所以关于小云朵的一切,墨少辰都想过了,也不排除身边每一个对小云朵起坏心的人。沈念薇虽然尽心尽力照顾小云朵三年,可到底不是亲生的,加上这几天他们闹了点别扭,墨少辰是怕生沈念薇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
    电话很快接通,沈念薇言语正常,“少辰,有事吗?”
    “你在哪儿?”男人直接问,也不和她拐弯抹角。
    “在家啊,今天一天和jyn在外面玩,累死人了。”她说,话里还带着一丝令人无可忽略的疲惫感。
    男人看了眼前方的路段,这里离沈念薇的家不远,他必须亲自去一趟,但是在这之前,他并没有把要过去的事情告知沈念薇。
    所以,墨少辰过来时,沈念薇感到很讶异,“少辰?”
    墨少辰避开她走进去,他看了眼里面的摆设,和当年的一样,倒是没什么可疑之处,“我来看看jyn,他住在这儿还习惯吗?”
    “不是你说的吗,孩子就得让他习惯着。”她拿这句话堵他,顺便给男人泡了一杯茶,“少辰,你还记得吗,以前你最爱喝我泡的茶了。”
    墨少辰垂下头,也就这一眼,他看到了沈念薇藏在窗帘下的黑色靴子,上面有些湿湿的泥土。墨少辰可以断定,沈念薇的这双鞋,今天一定是穿过的。
    男人喝了口茶,他很自然的和她聊了起来,“你今天都和jyn去哪里了啊,他人呢?”
    “jyn玩累了刚刚睡下,还是不要吵醒他了。”
    “嗯,也好。”墨少辰也是真渴,一杯茶被他喝掉了大半,他旧话重提,“你们今天去哪里了,怎么玩得这么累,我记得jyn的体力一向不错?”玩一下不至于累着吧,这话沈念薇明显在敷衍他。但是墨少辰也不能凭着这一点断定,小云朵的失踪就和沈念薇有关系,或许这女人只是想和他保持距离,因为他们之前发生了一些不愉快。
    沈念薇扯了扯唇,她侧着脸,“也没去哪里,在g市附近随便转悠了下,你也知道,我对这里不是特别熟悉。”她之前被沈家夫妇收养,一直和沈念歆他们住在乡下,等到g市上大学,因为家庭条件的关系,哪里也去不了。后来通过沈念歆遇到了墨少辰,还没毕业沈念歆出了那档子事,她放弃在g市的学业和墨少辰远赴国外。可以说,如果没有墨少辰,也没有沈念薇的今天。
    这些倒是她的心里话,墨少辰听着并不觉得有什么,她对g市本来就算不得熟悉。只是,那双鞋上的泥土成了男人的一块心病,他必须要弄明白才肯罢休。
    “你住在这里还习惯吗?”男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一时半会没有要走的意思,更没有提小云朵失踪的事。只不过这事两人都心知肚明,就看谁沉不住气先说出来。
    “嗯,还行。”沈念薇淡淡的应道,她也不知道该和墨少辰说点什么,明明她很期待他的到来,可这个男人真的来了,她心里有的只是无尽的紧张和惶恐,她扯开话题,“你今天怎么会想到过来?”瞧着他的样子,应该是为了小云朵的事情心力交瘁吧,怎么,出了事就想到了她,这个时候怎么不去找沐小言了?墨少辰,还是你以为我这一生都该为你做这做那?
    “不放心你们,随便过来看看。”墨少辰杯里的茶水空了,他把杯子递过去,“忙了一天渴了,麻烦你再给倒一杯。”沈念薇接过他递过来的杯子,“以后我没在你身边,你要好好的照顾自己,别每天只知道忙着公事。”其实这些压根用不着她来说,可她就是犯贱的控制不住,瞧着他这个样子,沈念薇无法不心软。男人静静的听着,深邃的目光落在她喋喋不休的嘴上,以前在国外她也是这么唠叨他的,可今天,墨少辰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或许,是她的表现呢太过于平静。在两人闹了别扭之后,沈念薇不像是这么善罢甘休的人。每一次,只要他们稍稍有点不合的意见,到了夜晚,沈念薇总是会找个时机和他谈谈。就像这一次,墨少辰明确的表明了自己的决心,让他们从此保持距离,沈念薇还是会在云朵身上花心思,故意靠近他。而今天他主动过来,不就是给她的最好机会吗?可她,什么都没说,那番话明显的也认同了他的安排。从此天涯有路各一方,谁也不欠谁。
    当然这对墨少辰是极好的,只不过男人觉得,这不像是沈念薇的性格。他可以断定,这个女人有事瞒着他。
    一杯茶被墨少辰再次喝了大半,沈念薇抬眼看了眼墙壁上的挂钟,晚上十点。女人单手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困意来袭。
    “要睡了?”男人视线落向她。
    沈念薇尴尬的笑了下,“嗯,今天和jyn玩得太累,有点困了。”墨少辰手指敲着杯身,他喝下杯里剩余的茶水,而后把杯子放在茶几上,“那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好,少辰再见。”沈念薇送男人到门口,有种让他快速离开的迫切感。
    男人走后,沈念薇第一时间上楼,这所房子暂时只有她和jyn两个人,说什么话也不用避讳。
    “妈妈,是爸爸来了吗?”jyn眼里流露出淡淡的失落,他都没有来得及喊爸爸一声,“你为什么不让我下去?”到底只是一个孩子,还是不能明白沈念薇这么做的目的。
    其实这孩子心里还是有点惭愧的,小云朵被送去g市的偏远地段,一切都是因他而起,只因上午给小云朵的那通电话是他打的。如果小云朵真的有什么,他该怎么办,今后又该怎么面对墨爸爸?
    “jyn,你还小不懂大人之间的事。”沈念薇耐心的和他讲解,生怕这孩子起善心,“如果你想今后每天都能待在墨爸爸和我身边,都按妈妈说的去做,妈妈都是为了你们好,更是为了这个家。你看看,小云朵才失踪一天,你爸爸就坐不住了,我可以和你打赌,他明天还会来的。”沈念薇的意思是,只要小云朵没有消息,墨少辰就会一直来。
    这也是她所希望的,她发疯的想看到他,哪怕只是远远的观望也没关系。可那个男人,却连这个奢望都给她打消了,她以后的生活还有什么意义呢?
    g市的靠东的私人宅院。徐瑶吃完晚饭后就开始看电视,墨少辰打来电话时她还没有睡,她怕墨俞弦突然过来,特意支走了佣人这才上楼换了卡和墨少辰通电话。
    “三少,孩子找到了吗?”这件事,墨少辰一开始就和徐瑶说了,墨俞弦是最可疑的人选,他让徐瑶关注墨俞弦的动向。可这都一天了,徐瑶一点消息都没透露给他,墨少辰派出去的人也不知道墨俞弦的行踪,他只能选择这个时候给徐瑶打电话,也好判断小云朵失踪的事情和墨俞弦有没有关系。
    “没有,你那边怎么样?”墨少辰问。徐瑶拉开窗帘的一角,院落里除了尽管灯撒下来的光晕什么都没有,她估摸着墨俞弦今晚应该是不会来了,“二少还没有回来,我平时也不会给他打电话,要不我找个借口试探他一下?”无论做什么,徐瑶都会征求墨少辰的建议,因为一旦她选择了一个人依靠,那么就会无条件的相信他。这片土地上,也只有墨少辰才有本事和墨俞弦对抗。将来,她才有机会重获新生。
    “也好,最好今晚给我汇报他的动向,我好做决定。”如果这事真的和墨俞弦有关系,他就该采取另外的措施,但有一点可以放心,如果小云朵真的在墨俞弦手上,孩子至少生命是安全的,顶多吃点苦受点罪。墨少辰虽然心疼,可却无法避免这些痛。他和小云朵必须得坚强的熬过这个坎。
    和墨少辰结束通话,徐瑶第一时间给墨俞弦打了电话过去,她怕男人已经在来的路上,在拨出他的电话时已经把性感睡衣备好。跟着墨俞弦这么多年,徐瑶把他的嗜好了解的一清二楚,也为了讨好他,她在身体上受了不少罪。很多次早上醒来,她身上都是青一块紫一块,却为了让墨俞弦,徐瑶从不会抱怨一声,甚至有时候刻意去掩盖身上的伤痕。然而,她这些努力换来的只是一个见不得光的情人身份,甚至连自己最喜欢的演艺生涯都结束了,叫她怎能不恨。
    墨俞弦,你到底是魔鬼还是天使?为何给了一条光明大道,却又在半路将这条路给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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