咧开了一个血腥张扬的笑容,手指上下甩着这柄线条流畅的的手枪,男子状似友好的向他们说道。
    仅隔了一层玻璃门,仿佛连能够防弹的玻璃也无法带给他们丝毫的安全感,所有的研究员都打了个哆嗦,整齐一致的点头,并且推出了其中最德高望重的李儒上前回答对方。
    “咳,如果没有意外,应该就是陨石带来的影响了,你也知道目标设备都全部失灵,想要准确的查出问题是不太可能,如果你愿意叫你的士兵过来让我们检查一下,也许我们能给出一点答案。”
    看见这个年轻小伙子有些不耐烦的眼神,搓了搓手指,一把山羊胡子的老头十分严肃的开口说道,如果不是男子知道这个家伙的本性,还真会被他给骗了。
    “军医还没有死光,人我是不会带来让你们来看的,你们趁早死了这条心!”
    男子隔着几米远的距离嘲讽的勾起唇,抬起枪口对准了李儒的脑袋,满意的看见他瑟缩了一下的举动。他声音阴冷柔和的警告着对方,不……也许是警告着这群披在人皮的疯子。
    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他也没有闲心和这群家伙扯皮下去,脚步有些沉重的转身离开。
    如果苏倾澜在场,或许会惊怒交加的发现,这个男子竟然和丧尸王的容颜有着极大的相似之处,不同的是,丧尸王那双毫无人性的猩红眸子倒映不出任何人的身影,而这个男子显然是一个让人能够感觉到血性的军人。
    混乱,失去了秩序后的世界……
    灾厄,末世来临的连锁反应……
    心里想着事情的苏倾澜用手帕擦拭着手中的军刀,他还是记起了城市中看到疯抢超市物资的场景,渐渐的,看着军刀的苏倾澜沉默了下来,刚开封的刀身明亮而深沉,让心都忍不住期待起见血的模样。
    到底是身为一个末世之人,掩藏在骨子里的杀戮本性难以磨灭,不能忘,也不敢忘。
    有谁跟他说过,一旦连意志都陷入消停,那么这个算是彻底的废了,而苏倾澜就是极有可能会成为这类人中的一员,因为他在没有前进目标的时候就喜欢安居一地。苏倾澜在闲暇时便兴致勃勃的幻想过,如果可以退隐在末世,他便可以偶尔到家附近抽打几下不听话丧尸,要不就是那着末世珍贵的种子来养花玩草。
    指尖来回摩擦着金属的坚硬质感,正反两面线条漂亮的血槽足以证明着它不是一个玩具,虽然对于在末世里什么武器都摸过的苏倾澜而言,哪怕是一件普通的玩具刀放在手上,也可以成为他杀人的凶器。
    浅蓝色的牛仔裤包裹着笔直的双腿,厚底的靴子踩在地板上经常发出嘎吱的声响,休闲的白色衬衫被少年压入了裤子腰带里,勾勒出苏倾澜单薄的上身,外套上佩戴的一根深蓝色条纹领带被随意的丢在沙发上。
    “阿澜……”
    看着带着几个人来的郊外别墅的少年,方启的神情有些复杂难解,才过了这么几天,他就觉得自己阿澜像是变了一个人
    般,陌生得不可思议,简直和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孩子天差地别,这已经不是用脱胎换骨能够形容过来的了,偏偏认识的人里只有易欣坚信着对方还是那个苏倾澜。
    “爸,你有什么事情要说吗?”
    在打算过来看望他们的时候,少年就预料到会有这么单独对话的一天,十指交叉的放在膝盖上,苏倾澜平静的注视着自己的父亲。年轻的容颜,少年时候的身体,除了俊秀的眉宇在舒展开来的时候依然挥不散那份冷漠,他好像和曾经的方倾澜一般无二。
    只是他的眼中,属于一个高中生的单纯和家族继承人的争强好胜都不复存在了,所以他也找不回当初面对父亲时的心情了。若不是那种血脉相连的感觉牵动着苏倾澜,或许他对于亲情的眷恋就消失在母亲死去的那一刻。
    “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陨石会来的。”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句,比起其他人的将信将疑,方启在第一时间就是如此的判断,哪怕结果再怎么荒谬可笑,他坚信着阿澜一定是知道了什么秘密。
    一双凤眸仿佛浓黑得看不见底,遗传着方启的眸子里好似隐藏着无数谁也无法窥视的往事,他没有多少血色的唇抿出一个微笑。少年苍白得像一幅清淡的水墨画,入笔精致之中却带着令人刮目相看的肆意大气。
    对于父亲的询问,苏倾澜从始至终都是一个表情的坐在沙发上,没有回答也没有否认的意思。他若是不愿意说,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人能够逼得了他,在失去了家族的庇佑、在失去了父母的保护,独自闯荡末世的苏倾澜就不是一个靠着亲情爱情能够束缚住的人。
    不为任何外物所动摇决定,不为任何事情改变意志,即使最后的最后他依然是孤身一人,世界也要因他而震上一震,只因为他是东方领主苏倾澜。他可以一直骄傲的走下去,哪怕前方是无尽炼狱,烈火也无法将他的灵魂焚烧殆尽。
    “好……我不问,你这次回来是为了什么,我可不相信你是来看望我的。”
    不着痕迹的深吸了一口气,方启语气冷硬下来的说道,他觉得自己要是还跟他计较下去,气死的迟早是自己,但摸不清楚儿子的举动更让他感到挫败。
    “今后凡是有人出现生病的征兆,都一律隔离到安全的地方去观察,以及……如果爸爸娶那个女子只是为了她背后的势力,我希望你能够放弃。”
    “哦?看来苏沫
    跟你所了什么吧,你认为我是为她背后的势力?”
    隐隐感觉到阿澜知道黄雅静,真正挑明的时候还是有些尴尬,方启面不改色的想要为自己挽回面子,故作玄虚的开口说道。
    “如果你非要这样的话,我也不会阻止你,但我的母亲只会是苏沫,所以……”
    弹了弹外套上的灰尘,苏倾澜将上面的领带重新系好,淡漠的表明了自己的意见。
    “阿澜,我也没有要求过你非要去喊她——”
    “我会杀了她。”
    透着清寒意味的唇角扩大了弧度,弯起了眉眼柔和了他身上的危险,苏倾澜好似在讲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风轻云淡中却杀机毕露。如同丛林猎豹收起了自己的利爪,明明是用那么无害的眼神看着对方,却足以让持枪的猎人都心底发颤。
    “这样就什么事情都解决了,不是吗。”
    如此轻松而简单,豪门的恩怨情仇和苏倾澜有什么关系,话说他有多久没有被这种无聊的事情缠上了,要知道他擅长的一向是好刀用在刀刃上。
    “……”
    老婆啊,儿子中二病犯了!
    对于少年突如其来的转变接受无能,听出了话语中真实意味的方启顿时僵立在原地,眼睁睁的看见方倾澜转身离开,在打开门的时候还能向站在门外偷听的女子友好一笑。
    房间的门静静的打开在那里,端着个水果拼盘的女子手足无措的看着方启,远处还能听见少年向管家吩咐的话语飘来。
    “我要在这里住两天,给准备一下和我同行几人的房间。”
    ☆、语言白痴【第一更】
    “把东西放在那里吧。”
    少年斜倚在沙发上把玩着一个九成新的手机,眼皮都没有抬一下,慵懒的开口说道。对于黄雅静会端着东西的到来没有任何意外,对方可以做到笑脸吟吟的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苏倾澜同样是不会轻易显露自己的情绪,哪怕他是如此的排斥着这个女子。
    这年头,任何一个有点城府的人都会掩藏情绪,敢肆意袒露自身情绪的人不是笨蛋就是拥有着可以为行为买单的实力背景。
    “好的,阿澜。”
    有些疑惑少年其他的几个同伴到哪里去了,黄雅静脸上的笑容不变,只是在放下盘子的时候,动作格外的轻。发现少年是铁了心不打算继续搭理自己,她只好向方倾澜的朋友阎晏点了点头,便略带失望的回去了,毕竟这种态度完全在预料之中。
    没有在意女子的昵称有没有冒犯了自己,在苏倾澜被末世扭曲的的观念中,任何一个空有美貌的女子根本活不到三十二年后,等级差距太大,大到了若非是父亲想要娶她,苏倾澜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阎晏打着哈欠的看着吃了个软钉子离去的女子,心想着以方家少爷的本事竟然收拾不了一个普通女子,要知道苏倾澜可是个敢当着他们面说要弄颗核弹去炸上海的家伙,难不成这个跟在方启身边的女子有什么来头不成?
    脑子里思维不知道飘到了何种离奇的地步,或者说他已经认为要猜测少年的举动就得往远离正常人的方面去想,阎晏的手指摸了摸着手腕上的佛珠,上品紫檀木雕刻出来的珠串中尽是哥哥对他的祝福,不知道他的亲人是否安然无恙。
    轻轻的打开了手机的翻盖,少年的面容倒映在手机屏幕上,苏倾澜恍惚间似乎可以看见青年时候的自己,哪怕两者之间的年龄相差了三十二年,有一种熟悉的神色即使是重生也无法抹去,即使换了一具身体,即使时空流转,自己……也还是自己。
    视线胡乱的到处瞅了瞅,漫不经心的略过了少年低头玩手机的模样,几秒后,阎晏才忽然反应了过来,什么!玩手机?
    青年连忙从沙发的一端爬到了苏倾澜所坐的另一端,脑袋不顾少年嫌弃的目光挡住了对方的视线,瞪大了眼睛看着对方手机上玩着的俄罗斯方块,那不停落下的方块无比证明着这不是幻觉,这几天来失效的电子仪器竟然可以使用了,如果是这样……他不就可以去联系家族的人了!
    是什么时候好
    的,该死的方倾澜竟然没有提醒过他!
    阎晏立刻掏出随身携带的手机想要开机,可结果是令人失望的是他无论按多久的开机键,手机依然保持着黑屏的安静状态,让他不禁想到是不是自己的手机早已没有电,明明那个家伙玩得那么开心。
    “为什么你的手机可以用?”
    口气因为自身的急切而变得有些冲,刚说出来这番话后阎晏就后悔了,哪怕是因为太担心家人的安危,可是对方根本没有义务告诉自己这些事情,这样接近责问的话着实不应该说出来,在对方冷静的视线下更显得自己的无理取闹。
    “不用这么克制自己的情绪,阎晏。”
    在阎晏的悔意出现的那一刹那,苏倾澜便强行截断了对方心藏警惕造成的想法,声音不疾不徐抚平了阎晏的尴尬。
    少年抬起的眼眸明亮平和,仰起的脖颈优美而修长,本该是众人眼中无忧无虑的富二代,他眉眼中的包容意味却如同战场归来的旅人,经历过太多,也看到过太多,让青年为自己的冲动羞愧的不敢直视。
    “我们是同伴,有什么想要问的何必掩饰,只要是我能说的……我又何尝隐瞒过什么。”
    “谢谢。”
    狠狠的闭上眼反思了一下,阎晏知道自己在接连发生的混乱中留下了不安,导致情绪才这么的起伏变动,正如少年说过的‘未来’,这一切才刚刚开始呢,如果自己现在就自乱了阵脚,以后该怎么面对更惨烈的末世。
    不管如何,他都该感谢方倾澜,因为他的告知使得自己提前了解到了那份隐藏的危机。
    他看着对方眼中了然和期待的神色,不禁咬了咬牙,作为常年在黑白世界走私的人,他知道信任这一个词的重要性,但他也同样知道一旦信错人的后果,扣心自问,对方真的是能够托付后背的人吗。
    迫切知道家人的安危,阎晏不管有着怎样的顾虑,都得率先迈出自己的防备圈,一舍一得之间自有定论。
    “我想要知道你为什么能玩手机?”
    “我用能力隔断了陨石造成的电磁波,所以手机仅限于可以玩游戏的程度,打电话什么的就不用去想了,甚至一旦电量用完了,这个手机也算是报废了,想要电力来供应还得等到三个月后。
    苏倾澜一阵轻笑,看着阎晏一脸憋屈的做到了自己旁边,这个家伙总是需要逼迫才会
    主动付出信任,考虑的事情太过小心的确可以避免很多危险,但这样同时远离了很多机遇和友谊,人生总是充满着不可预料的意外,正如他们在末世中的相识。
    “阎晏,你哥哥曾经留给你一句话,我觉得这个时候说出来正好,‘好好保护自己的安全,别瞎操心了,我难道会保护不了家人吗’。”
    哥哥竟然那么早就猜到了自己的状况?
    惊异中阎晏的嘴巴微张,万般复杂的情绪流转在心头,却溶为了一份名为幸福的感情,他刚想要说什么,却发现对面的少年难得露出疑惑的神情。
    “吱……”
    “这是什么声音……难道屋子老鼠了?”
    少年皱起眉头的在周围看了一下,嘴里低低的喃道。这里有老鼠可不是一件好事,先不说在末世时进化成丧尸老鼠的动物有多危险,再者这里存储的粮食可不能让老鼠糟蹋了,附近可找不到另一个粮食基地。
    “吱……嘎吱……”
    苏倾澜的脸色一凝,几乎是不敢相信的竖起耳朵倾听着这道声波。
    难不成,除了自己还有其他末世的人重生了?
    在末世的时候由于在外太空的卫星都和地球失去了联系,其他的联络信号也彻底消失,当手机退出了人们的视线,末世初期最宝贵的联络工具莫过于是对讲机了,能够在一千米内进行联络的对讲机在交易市场内已达到有市无价的程度。
    而后来通过异能这股进化而来的力量制造的联络工具可谓是苏倾澜首创,只要是拥有异能的人都可以接收到一股普通人听不到的声波,然后创造出独特的声波交流语言。
    奈何刚开始势力不够强的他也守不住这个技术,只能用它和其他势力换取足够的代价,结果导致基本上所有大势力都懂得了制造的工艺。
    声波吱了半天,苏倾澜都没有听懂这是什么意思,忍不住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落后了时代,要不然怎么会听不懂对方想要表达什么。对方可用这种声波来进行全世界范围内的沟通,自然只有掌握了这门技术的末世之人,而且还会是身份地位都不低的家伙。
    俄罗斯境内。
    “你好厉害啊!”
    “嘻嘻,一般般啦。”
    捣鼓着几台巨型仪器的男孩脖子上还围着一条天蓝色的围巾,嘴巴里说出了两种截然不同的
    话语,好似有两个人在同时对话。几个白人壮汉被牢牢的绑在工厂的柱子上,惊恐万分的听着他们的交谈……和自问自答。
    某个唯一没有被绑起来的油漆工正在优哉游哉的拿着刷子为机器补色,时不时好奇的瞥了一眼这不正常的两兄弟,在完工后,满是黑色油污的手随意的在地上涂了涂。
    任由单调的声波以普通人听不到的程度发散出去,拿着话筒的门沙特颇为迷茫的对着它不知道该说什么。被三十年多前的自己夸得面红耳赤,有着未来经验作弊来炫耀知识的他挠了挠头,只好去求助他无所不能的哥哥了。
    “哥,这个该怎么说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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