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那傻子吧,刚才还聊到你了,傻了吧唧的,我女人怎么可能看得上你啊,别自作多情了。”
    张宇轩咬着牙齿,他试图理论,结果对方却先他一步摸向手边的玻璃瓶子,抡起来朝着他砸过去,玻璃瓶在空中划出一道凶残的光影,在半空中赫然而止,酒瓶子悬在空中,男子的手臂被攥住,另一个声音阴冷说着。
    “哥们,至于嘛,下这么重的手,就不怕给人打坏了吗?”
    很难想象邓子墨也会阴冷到让人毛骨悚然,他眼白翻出很多,手上的青筋绷起,死死地攥着男子的手腕。
    “专治不服?你是邓子墨?”有人认出了他,有点不可思议。
    “知道是你‘不服’爷爷,还特么的不老实!”邓子墨更加用力的攥紧男子的手臂,对方吃疼,甩开胳膊,两个人各退到了一边。
    非但没占到便宜,还被压制了,男子气急败坏大吼着:“你知道我是谁吗!老子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邓子墨乐了,就像是看到一件很可笑的事情,他抱起手臂打量着眼前的男子,看了一番后失望的叹了口气。
    “真是水浅王八多,遍地是大哥。那就多我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喽。”
    邓子墨退后一步,招呼着:“吴哥,有人在你地盘上撒野,还敢威胁我。”
    “哼,我也纳闷呢。”从邻桌站起来一位男子,穿着风衣,他的嘴角上扬,面带笑容,说话间和颜悦色,但跟在身边的几个保镖则各个虎背熊腰,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
    “现在的年轻人怎么这么大火气,动不动就上酒瓶子,还把不把我放在眼里啊。”这位吴哥笑眯眯的,由于隐逸在黑暗中,瘦长的脸显得有点阴森。
    那伙人都不敢说话了,就像邓子墨说的,这里水浅王八多,遍地是大哥,你也不知道面前的是哪号人物。
    张宇轩的眼珠都要流出了,以往港产片里的桥段再现了,如果这位吴哥拇指上再带个扳指,嘴里再咬一根墨西哥大雪茄,就彻底完美了!
    邓子墨打了个响指,他就像所有黑帮电影的里少东家一样,一声令下,这帮人就围了上去,壮汉们挽起袖子,扳动着骨节。
    几分钟前还张狂的男子,现在就像被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了一样,变得乖巧又文明,他对邓子墨只说出了一句话:哥们,我们还年轻,不要轻易走上犯罪的道路。
    然后那一行人火速突出重围,冲出大门,消失在无尽的夜色中。
    ……
    摆平了眼前的事情,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尤其是那位震慑全场的“吴哥”,他松了气之后瞬间软的和面条一样挂在了椅子上。
    “邓少爷啊,你可别再整这幺蛾子了,我就是一‘卖白菜’的,你非得让我装成‘卖白|粉’,哎呦我的心啊,怦怦直跳,那男的有纹身啊,我吓都吓死了。”
    吴哥从“带头大哥”立马变成了一坨穿着风衣的萌物,张宇轩看的整张脸都抽了下。
    邓子墨笑得别提多带劲了,他给张宇轩介绍了吴军,说这是他的好哥们,他是听说那些人平时老来这里聚会,知道张宇轩被耍的团团转后,有意安排了今天拆穿他们。
    至于吴军嘛,除了卖萌就全靠演技了,那些五大三粗的保镖,也是吴军健身房认识的朋友罢了。
    张宇轩嘴角快抽到后脑勺了,邓子墨这小子也太乱来了吧,万一对方也不是善茬,真打起来怎么办啊。邓子墨则自信满满的摆摆手,他说那几个人一看也不是本地的,不知道水的深浅,他们不敢的。
    “这位是?”吴军在一旁小心翼翼的问着。
    被这么一问,张宇轩也语塞了,他和邓子墨该算什么关系啊?
    “噢,我一个好朋友。”邓子墨介绍着,并没有说他是范瑾文的弟弟
    吴军语重心长的拍了拍张宇轩的肩膀:“这位小哥,我和你说啊,也就是我们家子墨看重朋友愿意帮你,其他人管你死活啊,那帮人耍了你就是白耍。”
    然后他苦笑了下,大概意思就是:然而每次都拿他出来填坑啊。
    张宇轩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他心里都明白邓子墨的用心,但是……
    “走啦,你还愣着干什么啊?”邓子墨招呼着。
    “恩?”张宇轩抬起头,他看到以邓子墨为首,一帮人在招呼着他,很友好,也很温暖。
    “咱们吃宵夜去!”
    **********
    吃完宵夜实在是太晚了,吴军就在附近给他们开了一间标准间。
    张宇轩进屋就倒在了床上,这一晚上又是发生冲突,又是间接的失恋,他沾床后就迷迷糊糊了,半睡半醒间,他好像听见有人在打电话,谈话内容大概都听见了。
    “瑾文,放心吧啊,你弟弟没事,我帮你看着他呢。”
    “呵呵,都是自家人,没什么好谢的,你赶紧睡吧,我俩明早就回去。”
    “反正我也是独生子,有个弟弟的感觉还挺有意思的。”
    ……
    弟弟?有意思?
    张宇轩想着,琢磨琢磨着,他也笑了。
    貌似有个傻蛋哥哥也挺好玩的。
    ☆、第53章 .52.51.50|9.6
    “天都亮了,咱俩不回家是去哪啊”
    张宇轩对这座城市人生地不熟,身上也没钱,只能继续跟着邓子墨混了。
    “昨天你和你姐吵架,还敢空手回去啊,怎么也得买点早点吧!”邓子墨嫌弃的哼了声,这孩子不懂事的程度和他年轻的时候有一拼,后来掐指一算,张宇轩好像就比他小1岁吧,看看,这就是成长的差距!
    两个人迅速去往早点铺子,邓子墨点了热豆浆,还有包子和油条。
    “你买的素包子啊,肉的才好吃嘛。”张宇轩提醒着。
    邓子墨接过袋子随口说着:“你姐觉得肉的太油腻,喜欢吃素馅的,你要是喜欢,我给你买俩荤的。”
    然后他提醒着店员别在豆浆里放糖,说范瑾文喜欢原味的。
    听着邓子墨熟练的说出自家姐姐的口味,张宇轩竟无法吐槽了。明明他也是知道,每次家里蒸包子,范瑾都吃素馅的,能原味的,老姐都不会加糖,这些他应该都知道的,可没有邓子墨提醒之前,他竟然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拎着早点袋子,两个人晃晃悠悠的往家走,一转眼的功夫,邓子墨又钻进了一家果蔬店里,拿着一盒拨好的榴莲去结账,张宇轩捏着鼻子怨声载道,说大早上就捧着榴莲是重口味啊,还吃不吃早点了,邓子墨却特认真的回答。
    “噢,你姐快生理期了,她每次都提前吃点榴莲的,顺便带回去吧。”
    “……”
    张宇轩愣了,为什么他都知道啊,凡是关于姐姐的事情,这小子都挺上心的。相比之下,自己倒像个一问三不知的傻子,只会捣乱和唱反调的幼稚小弟,还屁毛不懂。
    这滋味在心间蔓延,张宇轩想去接过邓子墨手中的袋子,至少要证明下他也是关心姐姐的,可手伸到一半,他突然又意识到,这家伙这么关心老姐的生理期干什么啊!回想起几次邓子墨都趁他不注意要往姐姐房间里钻,那饥渴难耐的样子,他的嘴角就抽到了正常范围以外。
    这个流氓,还是要严加防范!
    ……
    刚转动门把手,范瑾文就迫不及待的打开门,热烈地拥了上来,好像除了收到弟弟大学入取通知书那次外,这对同母异父的兄妹还没有再次拥抱过。
    没有人搞得清楚是为什么,好像年龄大了,懂得越多,知识越丰富,反而变得自私和不宽容了,昨天张宇轩说的过分,其实范瑾文也是一样的。
    “老姐,昨天是我有意说了气话,其实我没有把事情和爸妈说呢,我就是想让你重视下我的感受。”张宇轩蔫蔫的哼唧着。
    范瑾文揉搓着他的头发,弟弟什么时候长的这么高了,高到她需要踮起脚才能够到。其实她之后也猜到了,如果弟弟真的和家里说了,恐怕范妈妈得连夜杀过来审讯她,怎么可能没有一点风吹草动呢。
    两个人抱在一起,互相安抚着背脊,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就在今天,第一次三个人坐在了一张桌子上吃饭,不再是刻意的和解宴席,而是他们心甘情愿的坐在了一起。
    邓子墨吸溜着豆浆,张宇轩咬着油条,范瑾文悄悄观察着这来之不易的和谐之景,她仔细打量了一番后,越看越不对劲,指着宇轩的半边脸,问着:“你们俩不会是又打架了吧!”
    他们一激灵,同时放下筷子,心想坏了!昨天张宇轩和人推搡的时候又伤到脸了,光线差的时候看不出来,现在着实是青了一块,他赶紧挡了起来,而邓子墨也挺身而出挡枪。
    “也没什么大事啦,就是昨晚碰到几个极品,话不投机比划了几下。”
    这话敷衍的太明显了,本来范瑾文就对两个人没回家的事情耿耿于怀,邓子墨还再三保证一定好好看着她弟弟,肯定没事的,结果怎么又和人起矛盾了啊。
    “子墨,你不是说什么事都没有?”
    “是啊,确实没什么事啊,就是遇到极品了……”邓子墨支支吾吾的说着。
    这社会有那么乱吗?随便走走就遇到极品了?她正要继续追究,张宇轩却把话茬接了过去,语调里带着明显的偏袒。
    “那个,不关子墨哥的事啦,是我惹的麻烦。”
    “……”
    “……”
    突然餐桌上就没声儿了,连喘气的声音都没有了,只有张宇轩一个人还略显浮夸的举着一根油条,专心致志的吃着,就和那东西有多好吃是的。
    “你刚才说什么?”范瑾文不能相信在上一秒发生的事情,耳朵一定是幻听了,她好像听到了关于邓子墨非常亲昵的称呼了。
    张宇轩也有些别扭,他正要再补充两句,结果面前夹过来了一个卤蛋,邓子墨举着筷子悬在他的眼前。
    “宇轩弟弟,这个蛋给你吃。”
    “滚!”
    *********
    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范瑾文咬着苹果呆若木鸡,两个水火不容互挖祖坟的少年郎竟然冰释前嫌,化敌为友了。
    之前恨不得“大战三百回合”,“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有种下学你别走”的状况完全不见了!不吵架已经不可思议了,他们竟然能坐在一起喝起啤酒了!
    范瑾文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俩还碰了一下杯,“呯”的一声后才一饮而尽,照这个节奏下去,一会就要拜把子了吧,她赶紧把家里的香火藏好了。
    至亲至爱的两人终于化敌为友,她也迫不及待要加入其中一起畅饮,结果却被两个男孩异口同声的拒绝了,还美名其曰:男人之间的话题,你回避下吧。
    这绝对是太阳打西边出来,范瑾文觉得既震惊又好笑,怎么感觉之前她是被争夺对象,现在反倒被孤立起来了。被打发回屋里后,她试图偷听门厅里的动静,那俩货有说有笑好是自在,范瑾文松了口气,不再打扰他们,继续忙起了工作。
    年轻人精力旺盛,范瑾文自知比不过他们就先睡去了,在半夜的时候,被敲门声惊醒,开始还以为是在做梦,结果门板一直响个不停。她打开台灯,起身去开门。
    拉开了一条门缝,高大的身形就迫不及待的挤了进来,一下子扑到了范瑾文的身上,沉甸甸的闷响,两个人一起摔倒在床上。
    淡淡的啤酒麦香味划过鼻腔,硬邦邦的身躯压着她,由里到外散发着火一样的热量。范瑾文怕惊动了睡在客厅里的弟弟,就尽量压低声音说着:“子墨,好了啦,快起来。”
    “不要。”邓子墨呼噜噜的哼哼着,坚决拒绝,身子就和没了骨头是的赖在范瑾文的身上,还特坚定的补充了句。
    “我好多天就没进你屋里了,想让我回去,门儿都没有。”
    范瑾文也是没了脾气,就和蹂|躏耍赖的大型犬一样,把他的头发揉了又揉,发丝略硬有点扎手,心里上却特别满足,那是属于男人的头发,是恋人身上的一部分。
    自从弟弟造访后,范瑾文和邓子墨就很少粘在一起了,毕竟是家人在嘛,她还是有所顾忌的,再加上弟弟和邓子墨的矛盾,最近更是清心寡欲了不少,不过这只是范瑾文单方面的“食素主义”,邓子墨可从来不觉得是自己是素食爱好者,现在那倒霉弟弟终于被搞定了,他如释重负,自然要半夜爬床,夜袭到底了。
    恋人间熟悉的体温,诱人的体香,柔软的触感,邓子墨扑在范瑾文曼妙的身上,身心怎么可能宁静的下来,他变得比进屋前还要焦躁,不自觉的收紧手臂,紧贴过去。
    蠢蠢欲动的位置明显硬了起来,蹭着它贪恋的位置。范瑾文浑身颤了下,赶紧往屋门口看了眼,确定邓子墨进屋时随手把门撞上了才算放心。
    “子墨,别,别这样……”
    她低吟着,压抑的电流往上流窜刺激着神志,腹部变得温热,脚面变得发麻,身上的重量好像都集中在一点上了,那里已经蓄势待发,一刻也不能等了。身体深处的内核变得异常敏感,范瑾文搂着伏过来的脖颈,最后一丝理智提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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