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没再说话,干燥温暖的大手搭在她的后背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淡淡的温馨在房间内蔓延,唐末晚觉得这大约就是夫妻生活吧。不需要太多的言语,可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体会到对方心里所想。
    抱了大约十分钟,她觉得自己有些太矫情了,正想从他身上退开时,忽然触摸到下半身某个坚硬的物体,目光一缩,带着恶作剧的玩笑:“傅总,你还真是精力旺盛,孜孜不倦,不过,我喜欢,晚上再收缴公粮,现在,我要起床了!”
    ……
    她如一尾泥鳅似的,从被子里钻了出去,捡起地上的浴袍跑入洗手间。
    洗了牙膏在牙刷上,抬头看着镜子中气色红润的女人,有些不敢置信的拍了拍嘴角,她怎么觉得,自己好像比过去漂亮了一点呢。
    跟傅绍骞一起下楼去餐厅用了早餐。因为大部队不再这里,傅子慕也走了,完全不用担心会碰到什么人,唐末晚的心情格外放松。
    抱着一盒酸奶喝的时候,她突然想起:“对了,我那行李箱,有消息没?你的银行卡挂失了吧。”
    “嗯,有消息他们会打电话来的。”
    “哦。”唐末晚盯着他极高的用餐礼仪,旁边就有几个绅士的外国人,可是他们吃饭的样子完全没有他好看啊。
    傅绍骞察觉到她的目光,抬头望着她:“看我做什么?”
    “我发现,好像你拿的比我的好吃。”她扑闪着如琉璃般的黑色眼珠,带着微微的希冀与渴望。
    ……傅绍骞放下手中的叉子,轻叹一声,将自己的餐盘换到了她的面前:“你先吃,我再去拿一份。”
    往后的日子里,每每回想起这几天的点点滴滴,她就像是掉入了蜜罐里,越苦涩,越甜蜜。
    用过早餐后,不远处就是苏州有名的特产区。布司见巴。
    唐末晚挽着傅绍骞的胳膊走在青石板铺成的小道上,沉重的历史感与人文情怀扑面而来,江南特有的小桥流水式的风格,连空气中,都带着微微的湿润。
    唐末晚东挑细拣,不时回头询问下傅绍骞的意见,他长身玉立,含笑而站,并未有多少意见,可只要看他站在背后,唐末晚就觉得异常安心。
    最关键的是,她买东西,都是他付钱,然后帮忙提着,一条街走下来,他手上已经满满当当拎满了东西,唐末晚有些心疼,上前主动帮忙分担重量,他却浅笑了一下:“没关系,这些东西也就是包装好看点,里面都是花架子,不重。”
    她看差不多了,不想继续逛给他增添负担了,所以就提议先回酒店,这时候,他的响了,唐末晚主动接过了他右手上的所有东西,他腾出手去接电话,脸上带着微微喜色,跟人道谢:“行,谢谢顾所长了,那我现在就过去,麻烦了。”
    一听到顾所长三个字,唐末晚就心领神会,在他结束通话的那一刻迫不及待问:“是我的行李箱找到了吗?”
    傅绍骞点点头:“走吧,去把房间退了收拾了东西我再带你去派出所吧,待会儿我们就直接回去不回来了。”
    “哦。”唐末晚大步跟上他的脚步。帮他整理了行李箱后,又一起去退了房。
    然后上了那辆黑色suv,直接一路畅行无阻的进了派出所大门。
    门口,唐末晚看到昨天那个跟着傅绍骞一起进来的男子已经站在那里,冲着傅绍骞挥了挥手,傅绍骞停好车子便走向她。
    唐末晚乖乖跟在他身后,看着他们寒暄握手,知道他就是刚刚被傅绍骞打电话的顾所,在顾所长的视线投到她身上时,微微羞涩一笑,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傅绍骞便拉过她:“还不赶快谢谢人家顾所长。”
    “谢谢顾所长!”唐末晚是真心实意的感谢,所以连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
    看的顾所长一愣,随即哈哈大笑:“为人民服务不是我们应该做的嘛,不用谢,进去看看有没有少什么东西吧。”
    唐末晚闹了个大脸红,但是顾所长人很随意谦和,化解了唐末晚的尴尬。
    她的行李箱就躺在办公大厅的一角,外表完好,没有破损。
    走过去打开,里面的衣服乱七八糟,她没有查看,万幸的是,找到了钱包,现金已经完全没有了,但是轻点了一下卡片后,发现并没有少。身份证和那张百万银行卡都在,她松了一口气。
    顾所长过来解释:“幸亏你报警及时,那个小偷只是花掉了里面的现金,其他的东西他说没动过,你看看,少了什么没有。”
    “没有。”又清点了一下衣物,唐末晚回答,“其他确实没少。”
    顾所长点头:“那就好,只是现金那个小偷已经上网花掉了,恐怕是找不回了。”
    “没关系!”唐末晚十分感激,“这样已经很好了,要是没有顾所长的话,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那去旁边办下手续,你们就可以走了。”
    一上车,唐末晚就把那张银行卡放在了傅绍骞的手边:“这个,你拿回去吧,我如果缺钱了我会问你要的,这么大数额的钱放在我身上我真是不放心啊,你收回去,省的我每天提心吊胆的。”
    傅绍骞侧目瞧了一眼她认真而烦恼的脸色,确实有如释重负的欣喜,倒也没拒绝:“那我明天把我的工资卡给你。”
    “啊?”
    “那里面钱少,你要花的时候就自己拿出来用吧。”他说的云淡风轻,却听得她心潮澎湃,一个男人愿意将他的工资卡交给你,这意味着什么呢。
    她半是喜悦,半是烦恼:“钱少是有多少?”
    傅绍骞的工资,应该是不低的吧,如果长年累月的话……
    “不多,几万的样子吧。”
    听着他的回答,唐末晚稍稍安心,双手手指相互对着,傅绍骞注意到她右手大拇指翘翘的,粉红色指甲,白色月儿牙,透着些许的俏皮。
    回去的路程比较遥远,两晚的放纵,加上舟车劳顿,上了高速没多久,唐末晚就开始昏昏欲睡。
    突然很后悔昨晚上那么闹腾傅绍骞,早上又那么早将他叫醒,于是掐了自己大腿一把,驱赶睡意,回头去看傅绍骞。发现他正聚精会神的开车,丝毫不见疲惫之色。
    “怎么了,累了就睡一会儿吧,也没那么快到的。”
    “我不睡,瞌睡是会传染的,我睡了万一你也想睡了怎么办,我就看着你吧。”景致在窗外后退,盯着傅绍骞线条分明的坚毅侧脸,唐末晚觉得这趟苏州之行,就像是做了一场浮华光影的美梦。
    看着看着,眼皮又开始沉重起来,努力告诉自己不要睡,他低沉温柔的嗓音却在耳畔响起:“睡一会儿吧。”
    “那我就会一会会。”
    傅绍骞莞尔,余光瞥见她长长的黑色垂在右脸上,透着一股沉静的秀气,他刚嘴角抿笑,放在搁置板上的便响了起来。
    盯着上面的陌生号码,他似有所感,又瞥了睡着了的唐末晚一眼,这才放慢了车速带上了耳麦接起。
    “绍骞,我回来了,飞机已经落地,你能到机场来接我一下吗?”韩夏朵清婉柔亮的声音传入傅绍骞的耳里,似乎没有邮件中那般的盛气凌人。
    他冷沉回答:“抱歉,没有时间。”
    他拒绝的冷硬而直接。
    韩夏朵顿了顿,她今天穿着一身席地的半身长裙,上面是黑白圆点衬衫,妆容精致,波浪长发扎成个辫子垂在胸前,走在安静的机场通道上,一手拿着,笑容温淡:“行,那我自己打车回去吧,晚上见一面总有时间吧。”
    “夏朵。”傅绍骞怕吵醒沉睡的唐末晚,所以声音压的极低。
    “嗯?”她的话语带着稍稍的往上翘的尾音,听来相当愉悦。
    傅绍骞抿了抿薄唇:“算了,我们晚上见面谈吧。”
    “ok,那晚上见。”她挂电话前,还特意嘱咐了一句,“小心开车。”
    ……
    唐末晚没睡多久,就被包里的声给吵醒了。
    揉了揉睡眼,瞧着上面的来电显示,下意识去看傅绍骞。他目不斜视,声音低沉:“谁的电话,接啊。”
    “学长的。”她在他的面前晃了晃,“那我接了你不许生气啊。”
    他说我没那么小气,唐末晚朝他吐了吐舌,这才接起,口气自然:“喂,学长,你身体好些什么?”
    她的愉悦透过传到陆云深的耳朵里,就像一只手重重锤在他的心口上,让他莫名的难受:“末晚,你去看学校公告了吗?你专业错误的事情,我已经反应给王教授了,他答应帮你去查一查,你方便什么时候回学校一趟呢。”
    “学长,你身体好些了吗?”唐末晚听他说起专业错误的事情来,其实打心里有些抵触和逃避,只好顾左右而言他。
    陆云深淡淡嗯了一声:“好多了。你呢,五一是不是出去玩了?”
    瞅了一眼旁边的傅绍骞,唐末晚嘴角隐现甜蜜的笑容:“是啊,学长,我还给你带了些特产,等我回去就去医院看你,到时候咱们再说吧。”
    陆云深顿了顿,好似看到了她笑的眉眼弯弯的模样,心口又是一阵钝痛,唐末晚对他的喜欢,自唐末晚进了校园没多久他就发现了。
    这个姑娘身上有一种貌不惊人的执着,却偏偏藏着掖着什么都不说。
    她会悄悄跟在他身后,随他走一段,从食堂到图书馆,或者从教学楼到宿舍,偶尔遇着了公共大课时候,还会帮他抢个位置,然后装作好巧的样子请他坐下。
    又或者,会在他打篮球的时候,假装不经意的路过,然后坐在那高高的看台上,偷偷看好一会儿,等比赛结束时,又悄然离去。
    过往的一点一滴汇入心头,却逐渐模糊了他的视线,他真的不知道,原来人生容不得一个转身的错过,当爱情与亲情摆在现实面前成了他一道没得选择无法两全的选择题时,他痛苦的无法自拔。
    “好。”他听到自己对唐末晚说,“我等你。”
    结束与陆云深的通话,唐末晚又去看傅绍骞,他还是那副眉目清冷云淡风轻的样子,她有些迟疑的询问:“那我们回去了先去一趟医院?我去看看学长你去看看陆医生?”
    他眼角微挑:“一起去不行?”
    “当然不是,我就是怕你心里有想法,如果你想一起去的话当然好啊,我没意见。”
    他再重申一遍:“我没那么小气,关于你专业的事情,你自己考虑好,省的将来后悔。”
    她眯着一双宝石般的黑色瞳仁:“既然你不想我去,那我就不去了呗。你跟我去医院跟他解释下也好。”
    第146章 化妆间里的白天鹅
    傅绍骞开了两个小时的车才赶到医院,虽然后半段唐末晚要求她来开会儿,但他说不用,开点车也累不到哪里去。就这样一路从苏州开回了a市的医院。
    在后备箱里选了几样从苏州带来的特产,一式两份,上了楼。
    在路过电梯旁的礼品店时,傅绍骞还顺手拿了个果篮。
    唐末晚不解:“为什么只拿一个?不是应该两个吗?”
    傅绍骞淡淡哂笑:“给陆云深一个就行了,立风那不需要。”
    “……”唐末晚自然不会傻的以为这是因为傅绍骞对陆云深比较有好感,正因为陌生,才需要这些表面的客套。
    陆云深和陆立风住的住房在同一层,而且不过一个在头一个在尾,中间隔了一条长长的走廊。
    虽然陆云深在走廊尽头,但傅绍骞还是决定跟唐末晚先去见他。并且本着速战速决的原则。
    唐末晚站在陆云深病房前抬手敲了敲门。
    陆云深的注意力从窗前的徐光掠影中拉回,喊了声进来,病房门随之被推开,他原本怔忪的表情蓦地一暖,在看到她身后的傅绍骞时,又略微僵硬了一下。
    “学长。”唐末晚假装没看到他脸上的僵硬,客气的打了招呼,傅绍骞将手上的东西和果篮放在他的床头,满身的清贵,“去苏州也没什么好带的,希望不要嫌弃。”
    “是啊,学长,你感觉好些了吗?”陆云深的额头上还包着纱布。脑震荡的后遗症还未完全褪去,腿也伤了,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没有三四个月。恐怕是回不了学校了。
    陆云深目光清柔,从唐末晚进来后,视线就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发现她面色红润,气色相当不错,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恋爱中小女人特有的风韵。
    那样子,灼痛了他的眼,他浅浅勾了勾嘴角,如二月的春风。含蓄而冰冷:“好多了,倒是你的事情,王教授已经有了回音,他问过几位教授你当时面试时的表现,已经出现像学校申请,收你为研究生。”
    唐末晚一怔,低垂的目光投向一边倚窗而立的傅绍骞,他静静的站在那里,沐浴在金色阳光下,单手插在裤袋里,身姿颀长,闲适优雅,她心口一热,便张嘴回复了陆云深:“学长,帮我谢谢王教授,不过,这是我自己的意思,我觉得可能现在这个专业已经不太适合我了,也许儿童心理学更适合我,所以不必麻烦王教授了。”
    “你自己的选择?”陆云深激动的直起了身子,唐末晚急忙过去按住他的手,“学长,你别乱动啊。”
    陆云深扭头去看傅绍骞,但是傅绍骞目光坦荡,磊落,不置一词,并且抬起银色的腕表看了眼时间,唐末晚会意,松开他的手:“学长,你好好休息,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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