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山查一下应该有所线索。”黄轩说道:“我会让手下人去搜索,接下来就是找到这个女人,明天问问官晶晶那边的进展。”
    乔宇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啊……困死了,赶紧送我回去。”
    黄轩掏出一百块钱,啪地甩到乔宇手里:“打车!”
    乔宇也不客气,大大咧咧地接了,满意地出去拦车回家,黄轩无奈地摇头:“混蛋。”
    第二天一早,官晶晶不请自来,乔宇和白颖珊前脚刚到工作室,门还没关上,一只手伸过来卡住门缝,官晶晶的声音随之响起:“早。”
    乔宇便乐了:“警官姐姐善解人意,知道我们有需求,自己来,省事。”
    “去你的,这张嘴成天没好话。”官晶晶其实被逗乐了,笑容已经爬上脸。
    乔宇顿觉得委屈:“我是认真的,善解人意是褒义词。”
    白颖珊引官晶晶入坐,给她泡杯花茶,只等所有人来齐了,官晶晶才点开正题:“我来没有其它事,听说雷太太请了你们,我们正好省事沾沾光,省了两千块。”
    喝水的乔宇几乎喷出水来,捂住口鼻将水强咽下去,吐槽道:“你们有多穷?”
    “很穷。”官晶晶没好气地说道:“我们就是一服务行业,不是款。”
    “别扯远了。”黄轩对乔宇岔开话题的能力表示不满:“说正事吧。”
    “老雷的尸体经过尸检,证实死于服毒。”官晶晶说道:“在他的胃里验到了氰化氢,这是一种带有杏味的毒药,有四成人因为缺少对应的基因,其实是闻不到这股淡淡的苦杏仁味的,老雷恰好在这四成人中。”
    “所以,有人想害他,简直轻而易举,尤其亲近的人。”燕南说道:“简直是防不胜防。”
    官晶晶赞同地点头:“理论上来说的确如此。”
    “还有什么?”肖丽迫不及待地问道。
    “关于雷夫人所说的女孩,我们查过了。”官晶晶咽下一口口水:“不管是本地居民,还是外来人员的登记资料中,都没有这个女孩的相关资料,昨天下午,我们找到了两人曾经去过的图书馆和餐厅的服务人员,证明这个女孩的确存在。”
    “但是,他们从未听过老雷叫她的名字,还有……”官晶晶的脸有些不自然,不自觉地压低声音:“有一名服务生说隐约闻到女孩身上有股臭味,不明显,偏腥气,因为他的嗅觉比一般人灵敏,所以他问其他服务生的时候,都说没有,只有他闻到了。”
    嗅觉灵敏的不止这名服务生,还有老雷,他在留言里同样提到这件事情——臭味。
    肖丽说道:“体臭,还是尸臭?”
    此话一出,大家都不禁寒蝉一下,燕南说道:“你的职业病犯了。”
    肖丽耸耸肩:“我只是分析最可能的情况,这个女孩出来得莫名其妙,还有背上的伤痕,凤尾状,她送老雷的剪纸,一样是凤尾,凤尾究竟代表什么?”
    “关于这个,我们也有些进展。”官晶晶说道:“我们在中间人的介绍下,找到了一位大学生生物教授,其实有传她也是一名蛊女,据她说,凤尾图腾是先秦时期蛊部落的图腾,但是,因为某个原因整个部落已经消失。”
    “那个部落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吗?”乔宇问道:“比如说,背上的疤痕。”
    官晶晶说道:“有,教授说那是一种仪式。”
    第965章 母系,黑白巫
    “凤尾部落有点像母系氏族。”官晶晶说道:“女子为尊。”
    母系氏族里,青壮年男子担任狩猎、捕鱼和防御野兽等任务;女性担任采集食物、烧烤食品、缝制衣服,养育老幼等繁重任务;老人和小孩从事辅助性的劳动。女子承担的责任更重,因此在部落里的地位更高,更衍生出了走婚的习俗。
    “母系氏族,现在还存在,比如摩梭。”黄轩说道:“在那里还持续着走婚的习俗,不过随着现代生活的浸染,这些习俗慢慢失去了自己的色彩。”
    走婚,走婚在摩挲语中叫“色色”,意为“走来走去”,它形象地表现出走婚是一种夜合晨离的婚姻关系,男女双方没有婚姻关系,只有在晚上男方会到女方家居住,白天仍在各自家中生活与劳动。一到夜晚,男子会用独特的暗号敲开女子的房门。
    走婚的男女,维系关系的要素是感情,一旦发生感情转淡或性格不合,可以随时切断关系,因此感情自由度较高,在性事方面也是女方占主要地位,女方一旦不再为男方开门,走婚关系就宣告结束。
    “凤尾部落里的女子成人礼后必须谨守部落的规定,一旦违背,后果很严重。”官晶晶说道:“你们知道怎么杀猪吗?”
    这个是肖丽的范畴,她双手抱在胸前,说道:“先破喉咙的血管,猪身下面有盆,会接起猪血,一刀下去要狠准,血从喉腔喷出来的时候,正好落入盆里,老道的屠夫可以保证这一点,所以好的屠夫收入不菲。”
    “血放尽以后,铁钩钩住猪的后蹄,倒挂在铁架子上,割头破肚,取出内脏,最后一道工序则是从猪尾到猪颈,沿着脊椎骨一劈为二,之后进行分解,把猪肉按类归起来。”
    不知道为何,客厅里突然寂静无声,肖丽猛咳了一声:“喂,该醒了。”
    官晶晶摇摇头:“没错,如果凤尾部落里的女子成人后违背规定,就会被用杀猪的方式杀死,唯一不同的是最后一部,一劈为二没有,而是在血尽的女子后背上刺上凤尾图腾的图案,尸身裹革,扔在崖棺里。”
    其中意味已经明了,白颖珊说道:“也就是说,背上会有凤尾图腾的女孩子,其实是……死人!”
    官晶晶无奈地说道:“我也不愿意相信,但教授十分有把握,关于出处,她无法提供,只说让我们相信她的说法。”
    “我信。”一个声音猛地传来,雪白的狐狸钻进来,化成人形,官晶晶吃惊意外自然不用说,她懊恼道:“每次来能不能平静一点……”
    玲珑说道:“官警官所说的教授其实是我们族长在阳间的母亲,她就是一位蛊女,而且因为机缘巧合的原因脑子里有先祖——先秦蛊女青鸾的记忆,所以一切都来源于此,虽然没有文献资料可考,但可相信。”
    “原来如此,”白颖珊说道:“再结合前面人说的臭味,其实这个女孩是个死人?”
    官晶晶无可奈何地说道:“这也是我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关于老雷,你们的调查结果如何?”黄轩将昨天晚上雷夫人的发现一一讲来,发现雷夫人并没有将这些情况告诉警方,可见她内心仍有保留。
    “一个人的习惯不可能改变。”官晶晶说道:“尤其保留了这么多年,除非……乔宇,会不会是鬼附身?”
    “极有可能。”乔宇说道:“我现在正在考虑各种可能性,这个女孩是凤尾部落的蛊女可以基本确定,关于其生死,我现在倾向于死亡,死人能不能活动?当然能,最常见的有借尸还魂,现在加上对方身份是蛊女,可能有其它办法。”
    白颖珊的脑子飞速转动起来:“其实,无月当初虽然人称巫女,但她的能力也属于蛊的一部分,应该称为医蛊,只是有黑白之分,黑白巫,无月属于白巫。”
    “巫蛊,赶尸和巫傩都属于巫术,巫傩可以让苗族百姓赤脚走火堆,上刀山,甚至钢枪刺肚,还有一种祭祀,必须要用到鲜血,将一把锋利的钢刀钉在自己的头上,然后头顶钢刀跳起祭祀舞蹈。”白颖珊说道:“一般用来祭祀,是否黑白,就看祭祀的用意。”
    “赶尸则明确为白巫术,相传几千年以前,苗族的祖先阿普蚩尤率带兵在黄河边与敌对阵厮杀,直至尸横遍野,阿普蚩尤不忍心丢下战死的兄弟们不管,所以默念咒语、祷告神灵后,对着那些尸体大声呼喊:‘死难之弟兄们,此处非尔安身毙命之所,尔今枉死实堪悲悼。故乡父母依闾企望,娇妻幼子盼尔回乡。尔魄尔魂勿须彷徨。急急如律令,起!’原本躺在地上的尸体一下子全都站了起来,跟在阿普蚩尤高擎的符节后面规规矩矩向南走。”
    白颖珊此刻化身为巫女无月,昔时的知识瞬间涌入脑海里,毫无违和感:“赶尸帮尸体重回家乡,用意明确,而巫蛊则要看人的用心,蛊术在现代的解释里其实属于生物学,还有部分涉及到植物,也就是草本。”
    “将蜘蛛、蝎子、蟾蜍、毒蛇、蜈蚣等毒虫放在一个容器中,密封十天,开封后存活下来的那只就是最毒的,它也就是蛊的首选,然后经过饲养最终就是蛊。”白颖珊说道:“但蛊并不是只以毒虫作为媒介的,技术高超的蛊师可以利用任何媒介作蛊。只需要做到混合。”
    “无月当年贵为医蛊,成为名医,那是因为她只利用蛊救人,不害人,是为白,但如果有人想恶意害人,必然成黑。”白颖珊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变换了语气,赶紧重新转换:“我知道的只有这些了,脑子里藏的东西全掏出来了。”
    官晶晶如同进入新世界,目瞪口呆地看着白颖珊:“无月,是谁?”
    官晶晶只算半个局内人,关于乔宇和白颖珊的前世今生并不清楚,她一脸疑惑:“你刚才说无月是医蛊,她是什么人?”
    第966章 围追堵截,尸毒
    “说来话长,以后再和你解释。”燕南开腔道:“就算这个女孩是死人,她不可能凭空消失,能不能……”
    官晶晶的手机响了,接起来后,她腾地站起来:“在哪里发现的?”
    听到对面的说话,官晶晶肯定地说道:“知道了,我们马上赶过去,你们不要打草惊蛇,我们会马上过来,对了,手表的线继续查,有消息马上联络我。”
    挂了电话,官晶晶拿起沙发上的外套:“发现女孩的踪影,在某图书馆。”
    图书馆,又是图书馆,几人跟过去的时候,乔宇提议顺便查一下之前老雷借阅的是什么书,看上去他们在查找什么资料,并且没有太大收获,这或许是女孩再次出现在图书馆的原因,官晶晶欣然答应,马上指派下属去做。
    帝都毕竟是文化之都,大大小小的图书馆,图书大厦不少,这家图书馆相对偏僻一些,官晶晶的警员守住了前后出口,丝毫不敢大意。
    见到官晶晶,手下马上汇报情况:“队长,嫌疑人在五楼图书馆内,已经进去五十分钟,我们出口全部堵住,上面也有我们的人便装盯着。”
    “我们人多,这样吧,颖珊和肖丽先上去。”乔宇说道:“你们俩身手好,而且是女性,不容易引起警觉。”
    “走吧。”官晶晶在前面带队,两人尾随,电梯到了五楼,门一打开正对着图书馆的大门,里面寂静得很,所有人都在默默翻书,偶尔窃窃私语。
    官晶晶一眼认出人群里的便衣,只消打个手势,彼此心照不宣,全当不认识。
    三人自动分散,白颖珊扮作漫不经心,在书架中穿梭,终于在一面书架前看到了那个女孩,她穿着卫衣,戴着帽子,遮住自己的脸,但是身形与丹凤眼毕竟突出,白颖珊一眼认出来,再看那面书架,标识上写着历史类。
    女孩手里的书,书名是《莲湘文化研究书录初编》,这正应了那位教授的话,这位女孩是湘女,更是巫女。
    白颖珊思考的空当,女孩突然合上书,放回书架后迅速转身离开,白颖珊一惊,本想跟过去,女孩突然站定转身,阴沉地瞥了白颖珊一眼!
    她的眼睛瞟起时,眼白比普通人要红,白颖珊不卑不亢,冲她微微笑,女孩狐疑地转身,迅速穿过人群,肖丽与官晶晶从两边斜刺过去,将女孩夹在中间,漫不经心地追过去。
    白颖珊迅速上前抽起那本书,刚才女孩在某一页停留的时间最久,白颖珊让书页自然展开,自然分页到那一页,追人的任务交给另两人,她先研究起女孩看的内容。
    “长生蛊?”白颖珊被三个字抓住眼球,再看接下来的说明,这是作者采集民间的传说而汇编成的图书,书里提到了神秘的蛊族,里面有大量关于蛊的传说。
    金蚕蛊,心蛊……这些只在传说中的蛊术里面都有提及!
    此时,肖丽和官晶晶已经尾随女孩到了电梯前,女孩的脚步越来越迟疑,官晶晶好歹研究过犯罪心理学,这是对方警惕的表现,此时必须当机立断,马上出手。
    她扔给肖丽一个眼神,两人同时出手,眼看就将女孩包抄在中间,女孩一个转身,哧溜一下跑向楼梯间,沿着楼梯往下跑,官晶晶掏出对讲机:“嫌疑人从楼梯口冲下去了。”
    肖丽骂了一声娘,两条大长腿撩起来,下了楼梯,直接跃过栏杆,跳到下一层,如此快速让官晶晶傻了眼,身为警官,岂甘落后,她也依葫芦画瓢,直接跃下去,两人逼得紧迫,前面的女孩感觉到了风险,步伐越来越快。
    眼看就要触到她,肖丽的胜负欲油然而起,大喝一声,再次冲下一级,此时,那名女孩就在下面的楼梯上,肖丽跳下去后直接落到女孩的身后!
    顾不得爬起来,肖丽直接抓向女孩的衣服,扯到了!
    肖丽心中暗喜,却沿想到女孩抓起衣服的下摆往上一掀,居然脱下来,肖丽拽着衣服往后一仰,女孩金蚕脱壳,如离弦之箭般逃离……
    “我去。”肖丽爬起来后懊恼不已:“好机灵的小妞。”
    官晶晶气喘吁吁地追下来:“嫂子,你太厉害了。”
    她的左右两腹都隐隐作痛,现在这情况绝对追不上了,“没关系,下面有我们的人,还有乔宇他们在。”
    “你刚才叫我什么?”肖丽突然笑了。
    “嫂子。”官晶晶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听燕南哥说了,你们俩领了证,已经是正式的夫妻,我和燕南哥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也是兄妹,叫你一声嫂子不为过吧?”
    “原来被人叫嫂子这么有趣。”肖丽捂嘴偷笑:“挺好的,走吧,看看下面的那群男人能不能顺利逮住她。”
    肖丽抖抖手上的衣服,这大冷天地,姑娘穿得不多,这件单薄的卫衣能御寒吗?
    砰地一声,衣服口袋里掉出一个东西,沿着台阶蹦下去,官晶晶捡起来一看:“断了。”
    原本是一把玉钥匙,现在碎成两截,肖丽接过去道:“没事,找姑姑修复。”
    “这东西从她口袋里掉出来,应该是她的。”官晶晶说道。
    “这是什么?”肖丽将卫衣翻转过来,却扫到内侧沾着一些粘液,放在鼻下一闻,好熟悉的味道:“是尸毒。”
    “尸毒?”官晶晶有些愕然。
    “又或者叫尸液。”肖丽说道:“尸体腐烂后分泌的尸液,这女孩,真是死人?”
    肖丽转念一想,又觉得有其它可能,对倒斗人来说,尸毒有两种解释,一种是尸体自然腐烂产生的液体,第二种是尸体活着的时候曾经服用毒药,之后与胃液结合,这液体喷出来后也能称为尸毒,究竟是前者还是后者,现在还未知。
    官晶晶打了一个寒蝉,此时,楼下传来枪声,官晶晶寒毛倒竖,愤然道:“该死,他们怎么开枪了?”
    这里是人群聚集地,开枪是大忌,这群不靠谱的家伙们!
    第967章 若隐若现,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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