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久,锦瑟突然开口打破了车厢内死一般的寂静。
    “你怎么知道的?”
    锦瑟出口的声音沙哑不堪,一定是刚才撕心裂肺的吼声伤了嗓子。
    “无意中得知。”
    刑少鸿透过后视镜看一眼半眯着美眸的锦瑟,她那精致的小脸儿还挂着泪痕,琥珀色的眸子下意识的一缩。
    “为什么要带我来?”
    锦瑟的声音听不出任何的情绪,反而是一派平静,平静的有点儿不正常。
    “难道你想被蒙在鼓里?”
    刑少鸿漫不经心的一句话直戳锦瑟的心窝子。
    他说的对,锦瑟宁可面对残酷的事实也不愿意无知的被蒙在鼓里。哪怕,知道真相后的她会痛苦不堪。
    “赵大龙是不是你杀的?”
    这一句问话,锦瑟几乎是脱口而出。
    隐约的,她感觉到自己的心里有个答案呼之欲出。
    庄易要杀孙子顺,为什么要选在她出事的这个仓库?除非——
    锦瑟只感觉四肢冰冷,不敢继续往下想。
    “我为什么杀他?”刑少鸿好看的眉梢儿一挑,琥珀色的眸子透过后视镜瞅一眼锦瑟,眸底有被藏匿起来的情绪。
    “……”
    锦瑟不再说话了,也没什么好问的了。
    她没有问为什么刑少鸿会知道赵大龙这个人。
    就在赵大龙死的当天,各大新闻媒体连连播报,正是因为这样,上面对这件案子不得不格外关注。
    只是,不管在这件案子上加注了多大的人力物力财力,整件案子的案情都没有任何进展。如果到了规定期限还没有查个水落石出的话,就会成为一件悬案。
    大约半小时以后,白色跑车稳稳的停在距离帝豪府邸不远的地方。
    “我不想来这个地方,送我回学校。”
    看一眼周遭的环境,还有前方不远处那幢灯火通明的别墅,锦瑟一句话说的有气无力。
    “不可以!”
    刑少鸿想也不想就果断的拒绝。
    “为什么?”锦瑟不自觉的拔高声调儿,却是依旧沙哑。
    她做不到和一个恶魔同床共枕。
    之前她是不知道,现在她知道了,根本就无法忍受。她只想找一个安静的地方一个人待着,平静以后,还要想想如何安抚小姨。
    直到现在,她那颗心脏还在抽抽的疼。
    “你表现的这么明显,不就是出卖了我?有你这么报答恩人的么?”
    刑少鸿已经恢复了那惯常的妖孽笑容,声音还是那么魅惑。
    轻扫一眼驾驶座上的男人,锦瑟嘴角勾起抹冷笑,“谢了。”
    甩下冰冷的两个字儿,锦瑟看都再看男人一眼,推开车门儿就下了车,直奔心中那牢笼一样的地方。
    此时,刑少鸿坐在车厢内,锐利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路灯下锦瑟那显得十分瘦削的背影。
    看起来这样弱不禁风一个人儿,究竟是有多强大的内心?
    锦瑟只流泪不哭出声的那一幕到现在还在刑少鸿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此刻,哪怕锦瑟的心内再茫然,她也不会傻到从帝豪府邸的正门儿进去。既然那个男人就是防着她的,她又怎么能让他知道?
    从哪里出来的,锦瑟就选择从哪里进去。
    凭着记忆,锦瑟走在帝豪府邸的围栏处慢慢摸索着。之前是刑少鸿带着她出来的,他的脚步极快,她根本就没有时间看看那个“狗洞”的具体位置。
    寻找着那片很高的草丛,终于,锦瑟找到了。
    一看到那个草丛,锦瑟也不顾保护自己白嫩的肌肤,闷头就往里面扎。
    她必须要在庄易回来之前回去。
    要不然——
    结果可想而知。
    帝豪府邸的景观灯几乎是一整个晚上都会亮着,既然已经进来了,锦瑟自然也没有想过要躲开哪位保安大哥的视线,只当她是刚从丁玲她们那里回来好了。
    快要走到主楼的时候,锦瑟有点茫然的目光下意识的就看向了门卫室,恰好与那位保安大哥的视线对上了。
    若无其事的对着那位看起来就十分实诚的保安大哥灿然一笑,锦瑟的脚步没有多做停留,直奔主楼的门口儿。
    自然,她也没有看到那位保安大哥在接收到她那醉人的笑容之后略显窘迫的黑脸。
    进了主楼,锦瑟换上拖鞋直奔二楼主卧,忙不迭的冲进二楼主卧以后,锦瑟直奔更衣间,拿了换洗的衣服,又直奔卫浴间。
    直到躺入热气腾腾的浴缸,锦瑟才感觉自己冰冷的身体有了几分回暖。只是,那颗心,却是怎么也温不回来,只是麻木的跳动着。
    只有洗掉身上那青草的味道,她才可以装得更像。
    想到这里,锦瑟不禁苦笑。是因为这个恶魔一样的男人待得久了,所以她心思也变得如此缜密了么?
    十几分钟以后,锦瑟拖着麻木的身子从浴池里迈出来,擦干身上的水珠以后,又机械的套上了睡衣。
    顶着一颗痛的欲裂的脑袋,锦瑟开始拿出吹风机吹头发。
    站在盥洗台前,锦瑟看着镜中的自己。慢慢的,视线就变得更加模糊了。不知是卫浴间的水雾太多的缘故还是什么。
    吹干了头发,锦瑟抬手擦了一把镜子,幽幽的盯着自己那双通红的兔子眼。
    她不敢闭上眼睛,只要眼睛一闭上,她满脑子都是刚才看到的孙子顺惨死的景象。虽然没有看的特别清楚,但是她却能想象的到。
    因为,她在那个仓库所受的苦还历历在目。
    这会儿,整个主卧都显得极其精密,哪怕锦瑟在卫浴间也能听见主卧传来的细微动静。
    “咔哒”一声开门声之后,是一连串的脚步声。
    “锦瑟?”
    庄易大步走进来的时候,深邃的黑眸第一眼就看向主卧中央的大床。奈何,他并没有看到他想的厉害的那具娇软的小身子,大床上一片平整,并未有人躺过的样子。
    “锦瑟?”
    又是一声。
    有那么一瞬间,锦瑟甚至怀疑起自己的耳朵来。这个男人的语气——
    呵!
    别自恋了!
    他怎么会因为找不到你而着急?
    锦瑟嘲笑着自己,嘴角也勾起抹冷笑。
    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锦瑟三两下将头发绑住,抹抹小脸儿上未干的泪痕,打开水龙头,弯腰掬一捧凉水泼在脸上。
    眼泪和自来水混合到一起,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在哭。
    不断的往自己小脸儿上泼着冷水,只是,这水再冷也不及她心冷的十分之一。
    “咔哒”一声,卫浴间儿的门把手儿被拧动,锦瑟不抬头也知道卫浴间儿的门被打开了,有个恶魔正在一步步的向她走来。
    庄易刚一走进卫浴间儿,就被迎面而来的氤氲雾气模糊了双眼。但是看到那抹娇小身影的时候,他紧着的心莫名的一松。
    走到锦瑟身边,庄易拨了拨自己锦瑟有些松散的头发,以免它们沾到水,“叫你怎么不答应?”
    听到男人低沉的声音,锦瑟才止住了往脸上泼冷水的动作,慢慢的直起身,“没听到。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看着锦瑟挂满水珠儿的精致小脸儿,庄易长臂一伸拿过毛巾架子上的一条毛巾,擦拭着锦瑟的小脸儿,“刚回来。”
    受不了男人这般亲昵的动作,锦瑟忍住恶心想吐的冲动,从男人手里接过毛巾,“我自己来。”
    慢慢吞吞的擦着自己脸上混着泪水的水珠,锦瑟强逼着自己将眼泪止住,将毛巾重新挂到毛巾架子上,冲着庄易撩唇一笑,“做什么去了?怎么回来这么晚?”
    锦瑟的话音一落,庄易的黑眸一亮。
    锦瑟从未用这般关心的语气和庄易说过话。别说是问他做什么去了,就连他走的时候她也没有问一句他是干嘛去。
    但——
    下一秒,庄易幽深的目光就落到了锦瑟通红的兔子眼上。
    “哭了?”庄易平坦的眉心几不可微的一皱,伸手就要去摸锦瑟粉嫩的小脸儿。
    水灵的美眸一闪,锦瑟忍住躲闪的冲动,笑着一把拍开他伸过来的大手,“谁哭了?你才哭了!”
    一边说着,锦瑟绕过庄易高大结实的身躯就要往房间里走。
    她怕自己再与他相处一秒,就会忍不住撕了他。
    怎料——
    天不遂人愿,有些事,并不是你想躲就能躲得开的。
    就在锦瑟下一步就要踏出卫浴间的时候,锦瑟腰间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揽住了。
    下一秒,锦瑟娇软的小身子就落入了那个平时熟悉温热此刻却陌生冰冷的怀抱。
    被庄易抱住的那一秒,几乎是下意识的,锦瑟就抖了一个激灵。
    有时候,你可以控制住自己的面目表情,你可以控制自己的行为,但你却无法控制在突发情况下你条件反射的反应。
    觉察到锦瑟娇软的小身子那轻微的一颤,庄易眉心一皱,胸膛紧紧抵在她的后背上,下巴自然而然的靠在她颈窝处,“冷了?”
    闻着她身上沐浴露的清香,庄易舒服的闭上了眼睛,面部紧绷的线条也和缓了不少。
    “……”
    在庄易看不见的情况下,锦瑟死咬着自己的唇瓣,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她怕自己一开口就会忍不住哭出来。
    “是不是我刚从外面回来身上有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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